请大夫,夜里开门儿是绝迹瞒不过左郦的,没有牌子,怎么开得了府门儿。
留桃叶在,沈全懿还是让杏叶去怀安院儿传报。
前脚儿杏叶刚走,炕上的杨四秋就惊叫起来,沈全懿忙才想着先把人抱住,结果还没动手呢,人两眼儿一番晕了过去。
手忙脚乱的,让桃叶将人扶住,沈全懿用力掐在杨四秋人中上,很快,人悠悠转醒,她的面色微微发红,一双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忽然哭了。
“沈妹妹!有鬼啊!有鬼来找我了,她要来索我的命!你救救我!救救我!”
沈全懿看了一眼,杨四秋头上的伤口已干了痂,是一深红色的血口,她眉宇间神色惊恐,又害怕。
如若不知,那么此刻的杨四秋更像是她嘴里那个夺命的厉鬼。
不便多言,只是提醒她:“杨姐姐你可慎言,你才今日入东宫,哪里来的鬼。”
“有!怎么没有,你不记得了吗?那个鬼才死了,她…她不是被席子裹着…”
杨四秋眼神空洞,喃喃的说着,似乎又像是在回忆,那个血腥的场面,话到了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沈全懿感觉疲累,抬手揉了揉眉心。
杨四秋这是被顾檀院儿里头,那个被杖毙的女子吓着了。
门上两个丫鬟的脸上惧色渐渐退去,挑眉看着沈全懿,似乎再说,侧妃娘娘的手段你应该见识过了。
“这事儿太子妃娘娘都知晓了,难倒你们觉得自己还能安然无恙,还是说侧妃娘娘一定会保下你们。”
沈全懿冷笑,今日之事若杨四秋没有发疯之举,或许对于那些苛待她也就忍下来了,还真处置不了两个丫鬟,可现在杨四秋半疯半傻,连命都差点没了,这就压不住了,终要闹大。
两个丫鬟脸色一白,她们靠在门上,寒风吹过身上不由得覆上惊冷的寒意,面面相觑之间,心中又暗有盘算。
沈全懿瞧着两人小动作,也不点破,无非求到顾檀那儿,她本来也没想瞒着,因为也瞒不住。
这头儿怀安院儿。
左郦已经换了寝衣,倚靠在炕前儿,发无束,乌黑如瀑披在肩上,方上了桂花的头膏,烛光下,还闪着细碎光泽。
玉兰带着两个丫鬟端着盆子进来,见左郦手里还捧着本金刚经,炕上摆着的红木的小几上搁着宣纸和毛笔。
左郦常年礼佛,经书几乎不离手,抄写记录更是常事。
“太子爷呢?”左郦状似随口一问,她未抬头,手里轻轻翻动书页。
玉兰摆了摆手,几个小丫鬟下去了,屋里头只剩下主仆二人。
“太子爷今儿个回来的晚,也就去看了哥儿和两个姐儿,方又传话儿说就在前儿歇着了。”
闻言,左郦笑了笑放下经书,想着揉揉眼睛,却瞧见削葱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沾了墨汁,不觉皱眉。
拿过帕子轻拭手掌,仍道:“咱们太子爷清心寡欲,几个美人儿怕是要苦等了。”
说着,不觉一顿,忽的脑海里又闪出沈全懿那如含秋水的眼,一场好戏就要上演了。
“顾氏真是沉不住气,下头的人没一个有脑子的,白叫人厌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