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问她从何推测,只是确认道:“多大把握?”
“百分之九十九吧。”
自从得知西里斯会阿尼玛格斯之后,她快速地回忆起在霍格沃茨的很多事。掠夺者们每隔一月就会集体消失,有一段时间嘴里总是含着一片曼德拉树叶……她查阅了阿尼玛格斯的练习方法后,立刻了然。
他们在集体学习阿尼玛格斯。
“波特是牡鹿,西里斯是狗,卢平大概是狼,而彼得……我没见过他的守护神,但根据他的外号,我猜应该不是大型动物。”
“我会小心的,”雷古勒斯记下信息,接着,他抛出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我还想知道,究竟是你没见过彼得的守护神,还是……他根本变不出守护神?”
这个雷古勒斯随口抛出的问题,被原封不动送给邓布利多时。这位跨越世纪、身经百战的老人,和凯瑟琳一样,愣在原地。在此之前,从没人怀疑过掠夺者们会变不出守护神。因为在当时,变不出守护神的,只有食死徒。
“会不会是……彼得能力不足?”凯瑟琳稍显犹豫。能学会阿尼玛格斯的巫师,没有理由学不会守护神咒。
“四人共享的快乐记忆中,只有一个人不那么快乐,以至于他变不出守护神咒,”雷古勒斯轻声道,“这就是信任的致命弱点。”
作者有话说
原定标题是《金钗换酒》,真正动笔写的qaq
“她这时在舞厅里,舞厅外是一片朦胧,笼罩一切。这时,她左手拿着一个镀银的贝壳,正在吃里面的樱桃酒刨冰,眼睛半开半闭,嘴里咬着勺子。”——《包法利夫人》
魂器
十一月末,凯瑟琳冒着严寒,去马尔福庄园参加万圣节晚宴。受局势影响,马尔福夫妇只谨慎地邀请了几位近亲和密友,因而也放弃了惯常的假面舞会,简化为下午茶和晚宴。
彼时凤凰社的信任危机达到顶峰,从莉莉偶尔的来信和雷古勒斯所知的情报中,为了绝对保护预言之子,就连西里斯·布莱克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忠诚度测试。
即使波特夫妇从未对他起过疑心,但西里斯的脾气可受不了,主动请求更换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新的人选还未确定,就不断再次受到质疑。一来二去,又回落到西里斯身上。但在异己还未铲除前,西里斯只是不得已之策。
“万圣节快乐,纳西莎!”
纵然有数十个小精灵和仆从帮协,纳西莎眼角还是添了几丝皱纹。她的青春衰老,取而代之的是母性光晕,从发丝间溢出。凯瑟琳与她浅拥,沐浴其中,仿若回到年少。
“让他们男人好好谈吧,最近就连空气都紧张起来了,”其实马尔福庄园十年如一日地平和,但纳西莎仍这么感叹,“进来看看德拉科!”
推开走廊中央的房间,映入眼帘的是堆成山高的玩具堆。凯瑟琳多看几眼,发现有几个扫帚模型是镀金的。就连马尔福也免不了的铺张。凯瑟琳在比自己卧室还大的婴儿房转了一圈,称赞完纳西莎为德拉科准备的每样小玩意儿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最后是德拉科的哭声打断了女人的分享会,还没等纳西莎抬眸,一个褐发女仆从角落冲出,将德拉科抱起,送到纳西莎身边。
“少爷刚喝过奶。”女仆低声道。
纳西莎接过德拉科,哄了片刻,婴儿再次安睡。
“这孩子真爱哭……把他抱回摇篮吧,黛西,轻轻地,别碰着后脑勺,”纳西莎将婴儿交给女仆黛西,“你可以出去了,我和布莱克夫人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凯瑟琳目睹了全程,根本插不上手。她只能略显尴尬地恭维:“德拉科看来……真有活力。”
“太有活力啦,今天下午哭了六回,我妆都没画好。还好黛西是个机灵的姑娘。真希望她别结婚,”纳西莎笑着说,“但如果那一天,她对谁一见倾心了,我可不会拦她。”
过了一会儿,男人们谈完,开始纷纷离开房间。纳西莎和凯瑟琳从婴儿房走出来,灯光在漆金墙面上层层反射,将整间走廊映照得金碧辉煌。
在光与镜面的国度里,有一小团黑影,倏得从墙角溜过。
纳西莎猛地抓住凯瑟琳,尖叫道:“我看见了一只鼠尾巴!”
在眨眼工夫,黑影绕过墙角,消失在楼梯间。凯瑟琳也看清了。的确是一只老鼠。
“黛西!!”纳西莎怒气冲天。
女仆黛西从婴儿房小跑出来,急急忙忙地站到纳西莎眼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纳西莎夫人,请问——”
纳西莎指着老鼠消失的方向,脸色惨白又发青:“刚刚有一只老鼠跑过去了!德拉科的楼层里,怎么会有老鼠?!要是跑进德拉科的房间怎么办?要是咬了德……”她说着说着,心里愈发慌乱,指甲差点嵌进凯瑟琳皮肤。
“别说下去了,纳西莎,”凯瑟琳当机立断道,“黛西,麻烦你把德拉科抱过来,让纳西莎检查一下他的身体。把你们的管家叫过来。如果他还在服侍先生们,就请叫那位女管家。”
在凯瑟琳的安抚下,纳西莎平静下来,却做不到冷静。她手指颤抖,解开德拉科的襁褓,细细查看之后,确认没有啮咬的伤痕。看着孩子美好的睡颜,纳西莎这才真的恢复理智。在凯瑟琳离开时,只听见她对女管家厉声责难。
没人被啮咬,除了凯瑟琳——她的心头有一块地方,被一闪而过的老鼠咬得汩汩流血。
她故作无事地与马尔福夫妇告别,登上马车,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她进门,直奔浴室,将自己洗得全身暖洋洋后,才倒了一杯雪莉酒,坐在壁炉边,等雷古勒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