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聿川没回答,飞快给霓月收拾着行李包袱,霓月发现金条其中还藏着一块金灿灿沉甸甸的令牌,这令牌太隆重了,霓月从来没见过这种的,像是什么宫廷之物,上面刻着腾飞的凤凰还有她看不懂的一些图腾文字。
“这什么啊?!”
“命根子。”
“嗯?”霓月奇怪地看看卫聿川裆部又看看手里这金令牌,这也做不成这令牌啊?!
“收好,宫外只有这一块,不要随便亮出来,只要你在大宋境内,关键时刻能保命,没有人敢动你,除了圣上,见此令者都得给你下跪。”
霓月瞬间感到这令牌烫手,在手里颠着差点掉火炉里,“我不要。我不要别人给我下跪!”
卫聿川把凤令摁在霓月手里:“拿着。”
霓月看卫聿川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又看了看凤令,把它严严实实藏到了怀里。
“你去叫上孙有虞他们,马车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在他还没开业的当铺院库房里,他不知道我在那里放了东西,马车里有盘缠和地图,出了城往南走,孙有虞和邓玄子认得路,地图上有我标记的几个点,你们想去哪个都可以,非常安全,不要来找我,等我去找你们。”
“还有这个,我让宋净女给你找到的。看你选择,是留在大宋,还是去西夏找家人,虽然,我更想让你留在大宋……但不管你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霓月一愣,似乎幻听了一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什么……夏……西夏?”
“你是西夏人”,卫聿川按着霓月的肩,郑重地注视着她双目,“信里有你娘绣房的地址和实情,你有家人霓月,你的花布袋子是世间仅此一个,你有娘亲,她是西夏有名的绣娘,不愿被宫廷裹挟,所以藏了起来。”
霓月激动地不知道先看哪样好,一时间语无伦次,紧紧搂住卫聿川脖子拥抱他,“你是不是又要瞒着我做什么事了。”
“是。”卫聿川有些哽咽,“出去了不要说认识我,我能解决一切。”
“好。我等你来找我们。”霓月深吸一口气,往回收了收眼泪,“宋净女呢?我想谢谢她。”
“跑掉了。不用管她。你们尽快走。”卫聿川给霓月系好行李,拉开了门,“见到卫之江,躲着他,不要让他看到你们。”
“好。”霓月听到卫聿川叫他父亲大名,不觉有些诧异,但还是带好行囊,深深地看卫聿川最后一眼,飞快奔下了楼。
她不会多问,也不会拖拖拉拉留下来陪他,既然卫聿川安排好了一切,她相信他有他道理,也相信他能做好他要面对的事。
霓月出了院门,先往武馆奔去,那里还有将近二十个小徒弟,她得首先安置好她们。
孙有虞是早上发现柳缇不见了的,昨夜回来完见柳缇房里黑了光,猜到她已经睡了,便悄声回房了没打扰她,今早起来店小二一大早来送柴火了,孙有虞运完柴火,要叫柳缇一起吃早膳,敲了半天房里无人应答,孙有虞伸手到窗边一感受,屋里冷气冰凉,柳缇不在吗?
孙有虞试探着推开房门,发现屋里空空如也,柳缇昨晚压根没回来!再一翻衣柜少了一身衣裳,孙有虞立刻放下吃食往外奔去。
不可能去大依楼,去大依楼不至于带换洗衣裳,难道是家里寒冷去霓月那住了?
孙有虞决定先去霓月家看看,刚赶到通往霓月家的小街,遥远看到卫聿川出来了。
“柳缇在吗?!”
“她在哪?”
一看卫聿川这反映,孙有虞知道坏事了,“她昨晚没回来,我跟她在街上买完柴火就分开了,我去钱庄和酒楼挨着看了遍生意,今早才发现她不在。”
“你们吵架了?”
“不但没吵架,还更进一步了。”
卫聿川望着刚亮的天皱眉:“难道是她?”
“她怎么了?”孙有虞着急。
“我之前怀疑她是虎倌安插在三处监视我们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孙有虞惊愕,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她一个弱女子,天天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她为什么啊?!
卫聿川拽着孙有虞飞快往城门奔去:“快!城门这时候刚开,如果她要逃,一定得拦住她!”
卫聿川是从阿克丹案结束后怀疑上柳缇的,之前他盯过邓玄子、盯过孙有虞,这两人身手好心思缜密,都有被人拿捏把柄可能,疑虑始终没有落到柳缇身上,那日他和霓月回布坊铺面,他抱着一大筐吃食准备给大家发,打算边吃边商讨后面案子查真相的事,柳缇正在柜面上刷刷写着什么,见卫聿川来了立刻藏起来不让他看,即便她藏得够快,卫聿川还是瞄到了她那本册上写得根本不是什么尸体勘验记录,而是“卫聿川于卯时从三处离开,去往机宜司……”即便只看了这一句,卫聿川颇感诧异,他起初以为是柳缇在写三处的每日当值监视街边百姓记录,顺便把自己写进去,后来他搜过验尸房,没有找到任何线索,也没有抓到过柳缇的现行,在三处交到机宜司的诸多监视日志里,也并未发现这句话。
她是在监视自己。
卫聿川从把十四个谍人接回宋后,三处的行动不管怎么拼命,总是会慢一步,慢皇城司一步,慢主案情一步,更是在计划翻盘袁时谦,打算将其抓个先行时导致计划失败,张旭柳是虎倌安插在京城的爪牙,但他再近也近不了三处内部,一定有人在汴京给他通风报信,卫聿川的目标缩小在一个她一个李鸦九,李鸦九在霸州城里头都能掉向找不着路,在汴京那么大的地方,只要离开他们,根本找不到人,而柳缇,经常独自出城去乱葬岗寻尸体练手,生存技能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