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鸢能看出谢怀谨与皇后之间的气氛并不融洽,她倒懒得管人家母子之间的事情,只是不想惹火上身而已。
“臣从前在行伍时如此装束惯了,日后定会注意。”她颔首,态度良好。
见她有意息事宁人,谢怀谨不想添乱,也随着她说起来。
“儿臣已与阿鸢商量好了,想择个吉日尽快完婚,是以才带着她一同前来。”
“哦?”他这么一说,谢元倒是来了精神。
“你的意思是,愿意成亲?”
他对自己的儿子的再了解不过,还以为凭他那不管不顾的性子,定会百般推拒,这才想今日召他入宫好好做做思想工作,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这事,谢怀谨就先考量上婚期了。
温婉宁坐在一旁没说话,可她心中也是诧异的。
谢怀谨的神情不像开玩笑,他今日既然带着仇鸢入了宫,便可见是真心实意的答应了。
半晌后,谢元爽朗的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了几声。
温婉宁为他顺着背,又盛了小半碗的汤递过去。
可谢元罕见没接,反而推开了她伸过来的手,一心只顾着招呼地上站着的两人“好,好啊,马上就是自家人了,不要客气,快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他英俊的眉眼弯起,丝毫没注意身侧人逐渐僵硬的手。
“坐吧。”谢怀谨垂下眸子,领着仇鸢上了座,又给她贴心的斟了杯茶。
他态度的转变未免太过明显,只要是明眼人就能够看得出来,毕竟谢元做了他二十余年的老子也从未有过这般待遇。
看着二人之间有些意思,他终于放下些心来,看来这次召仇鸢回京的决定是正确的。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温婉宁气定神闲的将手中端了半晌的碗“咚”的一声搁置在手旁的小桌上,惹得三人齐刷刷得看了过来。
“本宫从前只是听说仇将军英勇无双,头脑更是聪慧,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阿昭向来我行我素,不愿与外人亲近,没想到如今竟愿为你收下心。”
她不疾不徐的抬手,身旁立刻有宫婢给仇鸢呈上来一个檀木盒。
“这是本宫早准备好的,太子妃备了一份儿,侧妃也当得一份儿,你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还没等仇鸢伸手,谢怀谨却是替她直接打开了。
盒中摆着一面模样精致的铜镜,但也仅仅只是一面再普通不过的镜子而已。
“听说阿鸢不日即将到玄武营上任,可太子成婚兹事体大,还须从长商议,不若先让国师为你二人寻个吉时,待成了婚后,你再去任职也不迟。”
此一番话再配上谢怀谨手中的铜镜,心思昭然若揭,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仇鸢。
既是让她好好照照镜子瞧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又是暗言她一心二意贪多必失,做了侧妃不够,还要这指挥使之位。
“陛下觉得呢?”她转头笑得温柔,扶上帝王的手臂,却没得到回应。
谢怀谨抬眸看了她片刻,强忍下要将这镜子砸碎的冲动,原封不动的又封好檀木盒,放回了宫婢端着的长盘里。
“多平日阿鸢甚少照镜,这东西恐怕拿回去了也是放着落灰,但还望母后与父皇替儿臣多准备些珍贵聘礼,儿臣要八抬大轿,风风光光的迎侧妃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