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不严重吧?”王濛问道。
“还好不是很严重,就是擦破了一些皮,后来去镇上的卫生所包扎了一下。”王厂长回答。
“那然后呢?”王濛问道。
“然后刘律师动作也是快,二话没说就打电话报了警,警察没一会儿就到了,然后就把我和李大带过到派出所去了。”王厂长说。
“还去派出所了?李大被抓了吗?”王濛问道。
“那倒没有,主要是李大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无非是情急了一点,另外我想着伤着也不重,看,看,就是擦破点皮。”王厂长腔调拉高了一调,说着还把纱布快速揭开又贴上、揭开又贴上,显得很是搞笑,“所以我也没和李大斤斤计较,毕竟李大他自己一个人也很是不容易,相互理解嘛,换做别人的话,我早和他掀翻了。”王厂长说着还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
“您这体格怕不是李大的对手哦。”王汉说了一句。
“可不是嘛王法官,所以我也是怕他打击报复我,所以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派出所那边就没有在干嘛,简单问了个话就都走了。”王厂长说道。
“那路障?”吉里木问道。
“我是怕他们又来嘛,一个李大都够伤脑筋的了,他们一来又来一群,那怎么办,所以我才喊园区安保搞了那么个东西。”王厂长说道。
王濛等人听着王厂长这绘声绘色像是在演话剧的描述,都不由地相视一笑。
“再后来,听说我和李大去派出所之后,刘律师就开车把克里钦老镇长送回去了。”王厂长补充了一句。
“说归说,人没事就好。”吉里木说道。
“您说的是。我要不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肯定要争这个理的,但是没办法我们理亏在先的嘛。”王厂长无奈地说道。
“此话怎讲?”王濛不解地问。
“还不就是石榴炸果的事吗。”王厂长说。
“事情不是还没查清楚的嘛,怎么就理亏了呢?”王濛问。
“嗨,还是这么说,但是承包户们不认这个理的嘛,他们就是觉得是用了我们的化肥之后才炸果的,说来也是冤枉,陶指挥把我们引进来之后,我们厂是严格按照国标要求来生产化肥啊,生怕出现化肥品质问题,影响了石榴树结果,这几年来都没有出过问题,这次,我们就只是换了个包装,没想到就出现了炸果的现象,所以承包户们都觉得是我们的化肥出了问题。”王厂长摇头晃脑地说道。
“那化肥的品质究竟换没换过?”王濛问道。
“怎么敢换哟,我们厂的化肥年年都是按同一个配方配的,连成分,啊不对,连元素含量都没有变过,我打包票!”王厂长说到这突然激动起来,还拍了拍胸脯竖了竖大拇指,和前一分钟垂头丧气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毕竟丢咱们厂子的脸我也不能丢指挥部的脸,丢指挥部的脸,我也不能丢咱们上海的脸。”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病虫害的原因?”王濛问道。
“可能性不大,这边病虫害本来就少,而且镇上和厂里也都请了病虫害方面的专家来现场看过了,根本没有发现有病虫害发生的现象。”王厂长说道。
“那不奇怪了,既不是天灾又不是虫祸,难不成是人为!”王汉说道。
“人为那工作量还是有点大,而且这也不是动物啥的,不是投个毒就能让石榴炸果的。”吉里木说道。
“厂里之前也怀疑过,但就像吉里木法官所说,可能性好像不大,但谁知道呢?”王厂长说道。
王濛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没有说话,思索了一会,“王厂长,不如您带我们去实地看看吧。”
听到王濛提议想去实地看看,王厂长也是连忙起身“好的呀,好的呀,我带各位去实地看看。”
说罢众人就往库房外走去。
出了库房,外面就是成片成片的石榴树,虽然距离石榴收获大概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时间,但是石榴有的已经长得非常硕大了,只不过从外皮可以看出还没有完全成熟。
“我们这边种植的石榴都是属于噶尔甜石榴,这个品种在新疆包括在全国都是属于比较有名的品种,盛果期石榴树每亩产可以达到几千斤左右,现在整个园区的石榴年产量大约在三十到四十万斤左右,按照五块钱一斤的收购价来算的话,大概年产值在一百五十万到两百万之间,基本上每个承包户可以实现年均十几万的收入。”王厂长虽然人看起来很搞笑,但介绍起园区的基本情况倒是一点都不含糊,“我们厂做为化肥的主要供应商,从果园建成以来就一直给园区提供化肥。”王厂长边说着边领着王濛等一众人往果树下走去。
“当时规划园区的时候,为了打造成产业园区,形成集中连片效应,本来三块选址都是成片连在一起的,但是中间听说好像是出了一些岔子,导致没能集中连片,而是被分成了现在的三块地方,这三块地方都是一头靠近叶尔羌河。”说完王厂长就朝着远处指了指,远处开阔地那边就是叶尔羌河。
“那这三片地方平时怎么管理呢?”王濛问道。
“出资都是有上海分指出资引资,但是管理由县里面直接管理。在莎车县的两块由莎车县管理,在麦盖提县的一块由麦盖提县管理。”王厂长说道。
“那化肥的供应也是咱们丰润肥料厂吗?”王濛问道。
“是的,麦盖提县那边也出现了同样的状况,但是麦盖提县那边地块要小一些,所以炸果的情况没有这边这么严重,涉及的承包户只有两三户。”王厂长说道。
“承包户都是怎么承包的呢?”王濛问道。
“园区一是根据之前征地时候的原始土地来划分承包户,说白了就是谁在先使用就谁优先承包,对于属于集体土地没人承包的,就由村民报名承包,先到先得。”王厂长说道,“听说当时出现过征地纠纷,事情在镇上闹得还挺大的,所以后来在承包的时候,都是采取划区承包的方式,现在每个承包户具体承包到土地的哪个边界,都是有登记、有严格划界的,园区还专门制作了区域图,不知道陶指挥给您看过没有。”王厂长说道。
“这样啊,那李大是哪块地您知道吗?”王濛问道。
“知道,就是前面那块,李大那块地也是炸果炸的最厉害的。所以李大才叫得最凶。”王厂长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说是他的地,但实际上好像并不是他的地,我也只是听镇上的人说过,说这地本身是查可汗大大的地,是被李大拿去了的,‘拿’,您晓得吧。”王厂长补充道,还特地强调了一遍那个“拿”字。
“查可汗大大是谁?”王濛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是一名老者,李大好像和他有什么关系。”王厂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