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文鸯嘴角的笑意太过于讽刺,文昭恪收敛了期待。
真的是,他为何头脑一热就来找文鸯了?
明知道她只会摆出那副让他烦躁的臭脸!
文昭恪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听说你为了一个侍女,诬陷了婉婉,还惹了祖母不痛快。”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就陈述一下他所了解到的事实。
文鸯冷嗤一声,眼中是毫不遮掩的平静。
又是这样,文昭恪永远都是在为了文芝婉说话。上一次他扬言不会放过她,这次肯定又是来找她麻烦的。
文鸯站在堂屋门口,遮挡住屋内的情形,让文昭恪难以分辨屋内的侍女到底是死是活。
“不劳二哥关心,你还是回到自己院子里比较好,免得让父亲知道后又要生气。”
文鸯冷淡的语气将文昭恪心中最后一丝恻隐彻底磨灭掉,他危险地眯了眯眼,黑纹靴子踩在落荷院的青石方砖上,迫近文鸯。
而文鸯不躲不避,她抬脚,迎上了文昭恪。
本来还以为文鸯是个良善之人的文昭恪改变了想法,他觉得以她这样别扭的性子,不可能做出善良的事。
昨日出府恐怕也只是她想要出去玩的借口罢了!
“你说你那个侍女中了毒卧病在床,让我看看,万一你说的是假话怎么办?”
文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她伸手拦住文昭恪想要踏过门槛的身体,仰头看向他,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乞求。
“二哥,不要。”
这是她唯一一次恳求他。
文昭恪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臂甩向一边。
“满嘴谎话的东西,若是让我发现那丫鬟无事,而你只是想偷偷出府,被抓包后才找了个借口推到婉婉身上!那我就会用你难以想象的手段折磨你,让你后悔昨日的所作所为!”
好一个借口。
文鸯没有再阻拦,任由文昭恪撞了她的肩头,径直走入屋中。
文昭恪跨过屋门槛,就闻到了浓烈的药味,比宋老夫人的慈恩堂里的药味更加刺鼻。
桌上放着一只摆着汤匙的空碗,一旁的榻上躺着一个瘦弱的丫鬟。
文昭恪觉得有些眼熟,他好像确实在文鸯身边见过。
似乎是,是那个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什么枝。
然而,眼下这个枯瘦疲倦、身上有着红色脓包的女孩张了张口,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发出。
她一见到自己,就挣扎着想要起身下床,文昭恪连忙后退一步。
文鸯从一旁冲了过来,将琼枝的被角掖好,对她摇摇头。
“不必起来,他只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文鸯从未对文昭恪这般温声细语,他不禁心头有些泛酸。
“你也看到了吧,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文鸯转头看向他时,文昭恪只从她眼中看到了厌恶与戒备。
文昭恪想问她很多问题,比如这个丫鬟中了什么毒?她又是如何治好她的?
他还想替婉婉辩驳一句,婉婉不是那种会下毒害人之人。
文鸯凄然一笑,“难道你也想让她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