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回了娘家,娘家兄弟早都成亲了,父母也逐渐老去,家中哪还有她们立足之地?
无非是寻个树还是找条河的区别罢了。
邵寂言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地,并不想闹得如此下场,他上前一步,反而替邵二婶求情:“广山叔爷,婶婶已有改过之意,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对对,我一定改!”邵二婶连忙顺着杆下,“我把地还给寂言。”
她的几个儿子也跟着苦苦哀求。
里正任他们苦求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允了,“这次饶了你,若还有下次,你便回王家村吧。”
“看热闹的都快快散去,抓紧时间用过饭,趁这几日天气好,把地里的粮食都收回来!”
四周的人不一会儿就跑没影儿了。
里正看了眼邵寂言,只对他道:“今年你家地里的税便要由你来教,赶快回去把自己收拾干净,再这般丢人,只怕私塾的夫子就要换人了。”
二牛跟在他身后慢慢离去,邵二叔扶着跪在地上的邵二婶起身,一家人沉默着进了屋。
邵寂言连忙冲他二叔道:“叔叔,今年的粮食收了归你,粮税便由小侄来交。”
“不用!”柱子“砰”地关上门,冷冷回绝。
“我倒成恶人了。”邵寂言无奈地摇头,刚才还热闹的邵家门口,只剩下几只鸡狗溜达而过。
他有些失落,可苏蔓却很开心,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拽他衣袖,“哎,为什么里正可以赶你婶子回家啊?”
她只知道女子有“七出之罪”会被夫家休弃,可里正又不是邵家的直系长辈,怎的他说话如此厉害?
他们二人归家,邵寂言给她解释,里正在村里负责户籍和粮税,而丁广山更为复杂,这是丁家湾,他又是丁家在此处的负责人,村里的祠堂,庙会,甚至土地的划分,都要由他一一评定。
村里人有什么龃龉,也要找他评理。
若是得罪了里正,一家人的日子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
苏蔓恍然大悟,怪不得上一世她被苏家人欺负得狠了,里正一话他们便对她好了些。
“里正真是个好人,”她很天真地说出这句话。
邵寂言只是笑,可苏蔓却意识到他好似有别的意见。
“怎么,里正帮了你,还不是好人吗?”
“是好人,”邵寂言顿住脚步,看向苏蔓手中的扫帚,“这好像不是你拿来的吧?”
苏蔓低头一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幸好还没走远,连忙提着裙摆跑去还扫帚。
邵寂言站在原地,看她小鹿似地跑回来,想她刚才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前,和现在反差极大。
像是落在他心坎里生根芽的种子,满心都是她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