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句句恳切,好似真心实意为她着想一般。
但周献玉很清楚对方的这番真心话并不是为了她,只是生怕她与赵安白关系更近一步,让他处心积虑的争取白费功夫罢了。
但她并不在意,仍笑着道了一声多谢陈大人。
可陈宴只是盯着她,“这几天我出去打探消息时,还打探来一件有些古怪的事。说是岳丈病了这么多日,家中却不请大夫,且周家上下都不似从前那般张扬做事,就像是忌惮着什么似的。可林清平的生意皆在十里乐坊,与周家交集不多,再说商会会首之位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落到他手中的,岳丈总不至于如此气恼。更凑巧的是,你刚从周家离开,岳父就病倒了,倒像是有人对他做了什么似的……”
他欲言又止。
周献玉却直言不讳,“难不成陈大人是在怀疑我做了什么吗?”
陈宴不答。
她便又将那句熟悉的话对眼前人说了一遍,“陈大人,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怎么总是以最坏的心思揣测我?”
陈宴听得一怔,一瞬间竟真的下意识地反思起自己来,只是很快便意识到自己多此一虑,面前这个姑娘又何时真的落到弱势的境地?
他再不与她多言一句,转身就走。
周献玉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际,这才有些出神地看了一眼那属于赵安白的屋子,敛下眼眸里的波澜。
而这个较量在涠州新任知州途经云州的那一日就有了胜负。
赵安白出去不到半个时辰,回来时便已经成功了。周献玉颇有些惊讶地叹了声赵公子好本事,提武安侯府果然有用,接着便又看向陈宴。
谁料陈宴不慌不忙地说了声,“我没去。”
接着,不等他们问他缘由,他便先戏谑地看了赵安白一眼,“自然是因为赵公子有本事,我也觉得由他出面定能成功,若是我再跟着掺和一脚,岂不是有些多余?更何况,我也不想争这个先了,就算你说你先将秘密告诉了我,我也不知真假不是吗?”
周献玉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懒得在这些弯弯绕绕上费神,只装作听不懂,见赵安白将知州那里拿来的帖子递过来,这才说,“那到时候就劳烦陈大人陪我去一趟清河馆了,若形势不对,以您的身份和本事,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你全都杀了也无事,定能保我周全。”
她又来拿这些话招惹他,陈宴连眼皮都不想抬,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那你打算何时去?”
周献玉不假思索,“自然是趁着第四层楼最热闹的时候去。”
阿慧和郑玉儿她们都在清河馆做过工,对馆内的情况颇为熟悉,据她们所说,每月的初七,她们这些低等的歌伎都要迟上一个时辰来到馆内,且那一个时辰里一二三层都不待客。她们虽未踏足过二层以上的楼层,却也都在暗自猜测四层定是有大人物过来。
而周献玉的计划很简单,她心知刻意寻个由头进入第四层,以林清平的精明定然不会相信,倒不如直接跟着涠州知州登门,到时候装作涠州知州的侍从,难道林清平还能公然阻拦驳了外州知州的面子不成?
但这话只换来陈宴更不解地询问,“你怎么就确定那涠州知州能踏上清河馆的第四层?他初来乍到不知底细,就算林清平敢招待这样的人,同在第四层的其他人敢与他碰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