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倏然扭转,本来躲在暗处的周献玉与赵安白对视一眼,想也不想就冲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攻势让陈宴差点反应不过来,但他们这边到底是有三个人,金桐与桃笑又算不上什么绝世高手,很快便落了下风。
他们选在这处下手也是因为附近有个废弃的宅子,钳制住他们二人之后,便将人推进了那宅子里。
七夕佳节,汧阳县各处张灯结彩,外面热闹非凡,欢声笑语与喧闹声交织在一起。但在这一墙之隔的废弃宅院里,全无半分喜庆氛围,阴气森森,迎接金桐和桃笑的只有架在脖颈上的两把利刃。
但金桐到底是上过战场,见过诸多风浪,即便落到这个境地,依旧镇定自若。进门前只是冷静地张望了一下四周。
赵安白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冷冷地开口,断了他的念头,“别看了,你带来的那些手下全都被抓了。”
陈宴也笑着接了一句,“不先解决你身边那些跟班,哪敢单枪匹马地来抓你?”
金桐听闻,神色猛地一紧,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戴着面具的赵安白身上,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瞬间涌上心头。
但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的周献玉已经将矛头对准了桃笑,“娘子出身乐坊,我听闻你善弹琵琶,没想到连双刀都用得如此娴熟精通。”
桃笑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余光瞥了一眼自己的夫君之后,便也冷静地看向在场这几人,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周献玉身上,“若是我没看错,你才是做主的那个。”
周献玉并不否认,抬了下下颌,让她继续说。
桃笑却先问道,“你们到底是哪一方派来的?”
“这不重要吧。”周献玉笑了笑,“无论我们是哪一方派来的,你相公也是朝廷钦犯,皇帝现在正愁不知拿谁开刀杀鸡儆猴,他金桐戴罪之身落草为寇,还出身陇国公麾下,不选他选谁,罪上加罪,判个凌迟也说不定。”
这话一出口,虽然明知是激将法,可是哪个为人妻子的能听得了这样的话,桃笑登时脸色大变,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还是金桐冷静,连忙开口道,“别听她胡说,她要是只是想把我押回京中献给新帝,何必这样大费周章。”
说着,他回想起周献玉进门后所说的话,目光往妻子身上一瞥,忽然明白过来这些人的目的。
“你们也是为了打探那个消息是不是?”他笃定道,“你们要是冲我来的,没必要费心去打探我娘子的事。”
他脑子转得倒是快。
可惜周献玉不答,仍看向桃笑。
经由丈夫这样提醒,桃笑也反应过来了,她震惊地看着面前几人,心中闪过无数猜测,可是觊觎那个秘密的人实在太多,她仅凭这三言两语根本无法判定对方又是什么来路。
可周献玉已经沉默下来,显然是在等她先开口。
那冰冷的利刃就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只要稍有不慎挪动分毫,就能割破咽喉鲜血四溅。桃笑出生入死也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已不会为了这样的场景而畏惧退缩,但此刻却不一样。就在她的身侧,她此生挚爱,她的丈夫也同样身处绝境,她自己不怕死,但一想到丈夫可能遭遇哪怕一丝一毫的危险,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泛起无尽担忧与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