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殿之后,章溯走在我前边,我走得很慢,并未刻意跟上。
后来章溯停下来,转头道:「过来。」
我跟上去时步伐有些不稳,抓了?把他的手臂。
他的袖中忽然掉出??帕子。
我低头看着帕子,很快便认了出来。
那是太子妃的帕子。
我被他送到龙床,?死不知的时候,他正在太子妃的温柔乡中诉衷肠。
我自嘲?笑,张口问:「倘若被陛下看上的是太子妃,殿下也会把她洗干净送过来吗?」
章溯瞥我?眼:「你如何与她相比?」
我周身泛起?阵森冷,几近要呕血。
?层名为情分的遮羞布终于被掀翻。
这晚之后,章溯再也没来见过我。
3
我去寻皇帝,希望他能放我离开太子。
可见着?时,他正挽起袖袍在鼓捣军械,我等着等着,不禁看得入神,忘记了来意。
良久,章凌镜才腾出注意力,他唤我过去,说他在做什么,有时兴致来了,便多讲些,比如案上的玻璃盏子是如何制成的,又比如……
莫名的,我在无聊的日子里去找了他许多次。
我已经不太记得章溯的喜好,却能深深记得皇帝教我的新奇东西。
就在这时,喝醉的章溯却在雨夜闯进了我的寝殿。
他不是来让我服侍,而是来兴师问罪的。
?向温润沉稳的他跌跌撞撞地迈进来,华袍沾染着濛濛夜雨的凉气,冷意顿地侵袭上来。
我伸手接住他,道:「怎么喝酒了?」
章溯不答,他戏谑地盯着我:「这个,脱了。」
于是我褪下了水芙色薄裙。
章溯俊美的脸庞浮现出忍俊不禁。
「你和我父皇在?起时也这样听话吗?」章溯嘴角扬着,语气却冷冷,「他?定很喜欢你吧。」
我把衣裳抚拉到肩上,想要下床去,却被章溯?把拉回压在身下。
他很急,又?力。
脸色绷得紧紧的,欲色与锋芒交杂着。
不像在欢好,更像是在算账。
「明明是殿下将我送过去的。」
「你三番四次偷偷去寻他,也是我指使的吗?
「父皇多厉害啊,他日史书?笔,定是最浓墨重彩的,我如何也做不到。你喜欢他,应当的。」
话音刚落,外面又开始轰隆隆地打雷。
我像碰见救星?样,攥住章溯的手求道:「太子妃最怕这样的雷雨夜,殿下去看看她吧。」
此话?出,章溯怔了。
以前我还常常因太子妃吃醋,现在却毫不犹豫地将他推了过去。
「好,好。」章溯的怒气忽然就消散了,他拾起地上的衣物,临走时凉凉地暼我?眼,便扬长而去。
4
次日?早,太子派?给我换上?套骑服。
「干什么?」
「狩猎。」
「我又不会骑马。」
「那就看着。」
我困惑极了。
明明前?夜还是要与我决裂的架势,现在却要带我去猎场。
但我所有的疑云很快就消散了。
猎场上,皇帝也在。
太子牢牢地把我扣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