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迟说:“没有。”
“好惨。”元祁看了他一眼,“母单?”
蔚迟没听懂:“什么?”
元祁:“母胎单身。就是从娘胎里出来就没谈过恋爱。”
蔚迟想了几秒,点点头:“是啊。”
元祁夸张地倒吸一口凉气:“不是吧迟哥,你玩我?长你这样还能没有青春的?”
蔚迟捶了他一下:“谁说青春就要谈恋爱?”
元祁说:“那你青春干啥去了?”
蔚迟:“学习啊。”
元祁气口一窒,竟无言以对,好半晌才接着问:“那不学习的时候呢?”
说到这儿蔚迟气就不打一处来:“找人。”
元祁还要再说,被蔚迟一把捂住了嘴。他听到后面有脚步声,放得很轻,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第3章市二院3
扫把已经扔出去了,蔚迟和元祁拿着簸箕和拖把站在墙角严阵以待。过了不到半分钟,一个人走到底层,往门外看。
元祁抖抖抖了好一阵,被这人一吓,一拖把就砸在那人后脑勺上。
那人大喊一声“卧槽”,回头抓住拖把,目眦欲裂,似凶神恶煞似窝囊怂逼,元祁吓得一撒手往蔚迟背后躲,蔚迟用簸箕架住那人挥来的拖把,道:“兄弟,对不住,是人的话就有话好说!”
那人还真停下了动作,还有两个跟着下来的一男一女也停了。
几人互作介绍,最先下来那男人叫林富国,是个货车司机,来看腰间盘的,从三楼下来。一男一女是一对,男的叫张宇凡,女的叫李夏,大学生,来做B,从四楼妇科下来。他们也是在楼梯间撞见的,都想来看看这里能不能出去。
蔚迟跟几人说了FILa男和小乌龟的事,遗憾道这门出不去。
林富国是个暴躁易怒的中年人,不信邪,嚷着要往外走,走到门边回头一看,见几人都站在原地,没人拦他,又怂了,骂骂咧咧退回来,骂他们胆小鬼。
年轻人们都没理他,蔚迟又和他们对了对时间,他们的设备都无一例外地停在了一点四十九分。张宇凡问蔚迟:“那现在怎么办?”
他的语气相当不客气,蔚迟看了他一眼:“我哪儿知道?”
张宇凡:“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
蔚迟:“不知道。”
张宇凡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你刚刚说你妈在这里上班?”
蔚迟:“是啊。”
张宇凡:“那去找找她?”
蔚迟:“她大概已经变成那种东西了……”
张宇凡:“那没准虎毒不食子嘛。”
蔚迟:“那万一就食了呢?我找谁说理去?”
李夏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
确实是又累又怕,这会儿安静下来浑身都累得像跑了三千米,几个人没再说话,都往地上一坐,蔚迟元祁、张宇凡李夏、林富国自己,分别占了三个角。
元祁把书包抱在胸前,安静了三五分钟,忽然想起包里不是装了好些零食嘛?他看了看蔚迟疲惫的侧脸,伸手拉拉链:“诶迟哥,趁这会儿闲,要不我们先……”
蔚迟一下子按住了他拉拉链的手,微不可查地摇摇头,接道:“你累了就先睡一会儿,我可不敢睡。”
元祁余光感觉到另外三个人都在看这边,灵机一动从书包外层掏出一瓶风油精,说:“我说先擦点风油精,这个天气开始有蚊子了,天晓得被咬了会不会传染恐怖病毒。”
张宇凡:“什么恐怖病毒?”
元祁:“我随便说的,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林富国忽然插嘴,要不然元祁还以为他睡着了:“这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语气非常不善,是在兴师问罪。
蔚迟反映了一会儿才现林富国是在问他,挑挑眉:“我不知道。”
林富国:“你妈是这儿的医生你不知道?!”
蔚迟摊摊手:“我真不知道。”
“你!”林富国跳起来,脸红脖子粗的。他是跑长途的,风吹日晒,皮肤又黑又糙,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暴突,挺不好惹的长相。但蔚迟不避不让地和他对视,眼神非常平静,过了好一会儿,林富国朝旁边啐一口痰,骂了一声“操”,就又坐了回去。
很久没人说话,午后三点多,日光浓郁,本来就是最易睡觉的时候,连蔚迟都开始打瞌睡,结果被元祁撞在肩膀上的脑袋磕醒了。他忽然坐直身体:“不对!”
李夏和张宇凡也瞬间清醒过来,李夏问:“什么不对?”
蔚迟站起来,把元祁也拉起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李夏和张宇凡跟着站起来,林富国却一脸不耐烦地坐起来:“干什么干什么?”
蔚迟看看那邋遢大叔,虽然人不讨喜,但好歹是个人,就解释了一句:“我记得三点半医院大厅要做一次清洁,清洁工可能就是从这个门进来。”
林富国:“进来就进来呗!现在医院里到处都是那些医生护士,你往哪儿跑?被他们逮住才是一个死!”
这次李夏和张宇凡也停下来看着蔚迟,显然也有些犹豫。
蔚迟才懒得管他们,反正他也不一定对,自求多福罢了。他只是忽然想起刚刚从天井看下去的那一眼,推手推车装心脏的那几个护工也不是医生护士,谁知道清洁工会变成什么?再者说,他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着实也不太对,虽然似乎很偏,没有医生护士会来,但门又不能出,可以说是一条绝路,万一出现什么变故,跑都没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