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下臣听闻侄女对殿下先前多有不敬,今日便在此,向殿下请罪”月赫举起眼前之酒,敬于杨宸。
“不敬?战场之事,哪有敬不敬,可细想来,竟然是那日打猎,误以为月依要搭箭射杀的狼狈之事”也不好再问丢了自己脸面。
也回了一杯,而那月依仍是直愣愣的坐着,全无请罪之意。
这时月赫才拉了拉月依,后者才有些不情愿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可刚一下口,便觉此酒不似月牙部之酒,极浓极烈,被狠狠呛了一口。
月赫是酒桌上老狐狸,杨宸也不遑多让,二人都是轻抿一口,点到即止,哪里知道这月依一口就饮尽。你以为下马威是在阳明城外,可就大错特错,真正的下马威在这酒内。
“哈哈哈,月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一桌陪客皆笑。
杨宸一言被这月依视为幸灾乐祸看她出糗,而狠狠瞪了杨宸一眼,又随即说道:
“殿下打猎的手段也不差,就是。。”
就差被揭穿底细的杨宸无法,只得打断悻悻然的苦笑:“姑娘也不差”
众人弄不清这楚王殿下和月依到底有何瓜葛,也一同赔笑,倒是月依弄巧成拙,让众人误以为是夸赞之语。
一番觥筹交错,杨宸和月赫是你来我往,互探了些底细,月依也只是听着,对这楚王府所备膳食好像更感兴趣些。那面前之菜,几近横扫一光。
月赫倒是主动坦诚了,入京朝贺的第一个目的:我十二部时隔数十年,再归于一统,自当向大宁皇帝陛下奏报,请封一主,让十二部数十万生民,世世代代为大宁南疆之臣。
至于其他目的,杨宸未曾探明,想来这月部朝贺果真是没安好心,真封了月凉为王,便等于是大宁承认了他这十二部共主之位,若不封王,大宁以图北伐,真是要南疆安稳之机,他月凉这是挑了个好时机。
月赫也是明白,眼前的楚王殿下获悉之后自然会上书大宁朝廷,给大宁多些时间考量,百利无害。
宴饮既毕,杨宸又直言要送到顺南堡,王府有些入京礼物,还需装船由安彬护着回京。
杨宸前脚刚刚带去疾离府,这小桃便跑到青晓的耳边。
“姑娘,刚刚我听去疾说,殿下先前和那南诏的一个女将军打猎,那女将军还是南诏王的女儿,有些好看,去疾还说,殿下那日带兵碰到,因为这女子几句话就没有两军攻伐,否则还能大胜一场的,
可姑娘你知道吗?刚刚前院有人说南诏使团里有一个女子,穿着铠甲,我想或许就是去疾说的南诏女将军,我远远去望了一眼,还真是有些好看”
小桃语气有些激动直接说了一大堆,未等青晓开口,又接着说:
“不过,再怎么也没咱们姑娘好看,可殿下宴请完了,居然送那诏使和那个女子去顺南堡登船,姑娘还染着病呢,殿下就这样,眼睛都离不开那女子,若是去了长安,哼!”
说来此处,小桃有些气不过。青晓倒是被小桃这一大堆话给逗笑了。
“殿下自有殿下的道理,何况,殿下乃是我大宁的楚王,位高权重,自然是不能事事按着自己的心意行事,送南诏使臣登船,也是近礼数而已”
“可殿下今日都未曾来瞧过姑娘”
见小桃仍是有些怨气,青晓只好围魏救赵的说着:
“倒是这去疾,身为殿下亲卫,搬弄口舌,泄殿下之行踪,该罚”
“姑娘!”
小桃听闻一惊,却觉青晓乃是笑着说了此语,随即心领神会,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这天下女子,大多是如此护着自己的心上人吧。
因为阳明城距顺南堡有半日的马程,又是雪天,为了不误了登船时机,一行人皆是纵马而行,直道上的马车行人纷纷避让。
杨宸此举,倒是让月依有些不快,月牙寨的内应皆说这杨宸是定南百姓口中的贤王,用陛下赏赐的封王之金购买粮食赈济百姓,还亲自领兵平乱。
可今日这般不顾百姓往来,让随从大呼:“楚王殿下出行,跪避!”
真是那内应所言的贤王?月依有些做疑,月赫倒是不以为然,深沐中州之文化的他想来是信不过“眼见为实”四字。因为除了眼见为实,还有“人心难测”
和珅贵为定南卫巡守,亲自到顺南堡码头点了船只,招待南诏使臣随行之人,着实有些作践了自己身份。
堂堂一城两州四关之地的文臣之,月凉来了都得行礼的和大人,却为了一使臣入京,如此上心,实在让人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