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暗说,这傻狗就爱朝着我笑。
「东厂一下子迎来了两个福。」宴闻山也勾了笑。
他竟还记得我当时说的话吗?
「小福,这该是你的小名吧。我日后可以这般唤你吗?」宴闻山抿了抿唇,他看向我说,眼里似乎有些忐忑不安。
我有些怔然,点头说:「好。」
他苍白的脸上挂着笑意,开口道:「小福,你日后叫我」他话还未说完,就被慌忙进来的平安打断了,他脸色白了又白,凑到宴闻山耳语了几句。
宴闻山也敛了笑,面色凝重起来,他作势就要从床榻上起来,我担心他,犹豫着开口说:「可你伤还未好全。」
他低下头,在我额间轻轻落下一吻,目光炙热,无奈道:「没有办法的。」
他将手中的海图塞进我的手里:「将它收好,藏起来。」
额间上传来温热的触感,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哄我,温声说:「小福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13。
我听宴闻山的话,将海图藏进了他书房里,目送着宴闻山坐上入宫的轿子,正欲回去之时。
一位衣着宫服,满头珠翠的女子笑着喊住我:「这便是殷夫人吧?」
我侧身看向她,同她见礼。
「我是皇后娘娘宫中的白蔻,这厢有礼了。」她嘴角勾着一抹不可察觉的笑意同我说。
不知为何,我却不是很喜欢她。
「早听说闻山有了一位如珍似宝的夫人,今日一见,果真跟
传闻中说的那样倾国倾城。」闻山……
她与宴闻山的关系竟如此之好吗?
我有些急促的抓住了衣袖,我自知生的不算惊为天人,我听出来了,她这般夸耀我,却有些讽刺的意味。
「闻山为了娶你受了慎刑司的十五大板,殷夫人好福气。」她朝我笑着说,眼底却隐隐透露出对我的憎恶,仿佛我是插足她和宴闻山感情的人。
十五大板……
我竟不知宴闻山为我做了这么多。
眼眶泛起酸,宴闻山从来不语,他从来不会说他为我做了什么。
可我真的配得上他吗?
趴在我脚下的来福朝着白蔻凶狠的叫了起来,想要将她赶走。
「殷夫人进东厂时,可有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白蔻掩唇一笑,眼中挑衅的意味已经难以掩饰:「闻山同我说了,若迎我进门,一定是万人来贺,十里红妆的。」
万人来贺,十里红妆……
我入东厂时,什么也没有,只有来福陪着我。
原来我竟是毁了别人的姻缘吗?
我曾听闻说宴闻山在危难之际有一位红颜知己相陪,难道竟是她吗?
心口没由得涌出一股酸意,巨大的苦涩裹挟着我开口说:「对不起。」
我紧紧的咬着嘴唇,直到血丝渐渐在我嘴里蔓延开,几乎是惊慌失措的逃走了。
14。
银翘见我红着眼眶回来时,她慌忙放下手上的披风,问我说:「夫人,你怎么了?」
「银翘,我好像毁了宴闻山和他心上人的姻缘,我占了别人的位置,这可怎么办啊?」滚烫的泪珠滴在我的手背上,一颗又一颗,宛如掉了线的珠子。
我占了别人的位置,这该如何是好啊。
来福在我脚下,蹭了蹭我的腿,像是在安慰我。
我哽咽着摸了摸它的头,其实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有来福。
「夫人,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她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背说:「您切莫只听一面之词,您若是想知道事情真相,最应该去问督主啊。」
她见我哭的厉害,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替我拂去泪水说:「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回去拿披风的,方才应该一直守在夫人身边的。」
15。
宴闻山来时,肃清的风霜吹入暖室,他似乎总是满身的风霜。
「督主,我……我有话想要同你说。」
宴闻山提起茶盏,倒
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说吧。」
「白蔻姑娘来找我,她说,你曾允她十里红妆,是我抢了她的位置。」
「若是真的,求督主休了我吧。」
说着说着,我便不自主的哽咽起来,泪水无声的在我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