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想到这里,立刻抬手死死捂住了嘴,拼命摇头。
他才不要和面前这个男人说话!绝对不能说!
苏明媛站在一边,一时之间,心思千回百转,她是知道的,司曜在查三年前的事,纵然三年前的事情是任太太派人出面做的,一切也都抹平了痕迹,可她心里却是不安稳的,温定宜和等等就在这个城市,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一味的隐瞒,还不如……
她微微低头,唇角悄然的勾了一下,然后,轻轻扯了一下任司曜的衣袖,“司曜……你看这孩子,怎么这么像你呀,还真是奇怪……”
她的话,任司曜这会儿哪里有心情去听?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视线,都被面前这个粉粉嫩嫩小团子一样的小男孩给吸引了。
任司曜家里有数不清的自己小时候的照片,他当然知道他三岁时是什么样子,面前这个小家伙,简直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只是……他仿佛是吓到了他,小小的孩子白了小脸,大眼里含了泪,仓皇失措的模样,像是受惊的小猫。
他的心不由得就软了,他无数次的幻想过,他和定宜的孩子,若是活着,会是什么样子,会是男孩还是女孩,会像他还是像她……
可这一刻,他心里几乎就笃定了,他们的孩子若是活着,定然就和面前这个孩子一样!
“别怕……”
他干脆蹲下来,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握住他的小胳膊,可等等吓的一下子哭出来,转脸仓惶的往定宜的方向看去,距离那么的近,不过隔着一条窄窄的步行街,定宜立时就看到了等等的眼泪,她忍不住,一下子站起来,竟是撞翻了身边的椅子。
“定宜……”
鹿鹿心乱如麻,可冥冥之中,却又觉得这样也挺好,有了孩子,任司曜知道了孩子的存在,和苏明媛的婚事……
她忍不住的看向苏明媛,那个衣着华贵的女人站在任司曜的身边,脸色微白,楚楚可怜,鹿鹿忍不住的,就轻轻叹了一声。
可婚期已经到了眼前,就算是孩子
的事情闹出去,任家大约也不会退婚,而苏家受了委屈,任家更会觉得对不住……
这一账,还真是难算啊。
定宜的小腿骨痛的揪心,可她仿佛察觉不到,只是盯着儿子的身影向外冲去。
等等看到她出来,立刻放下捂住嘴的小手大哭起来:“麻麻,麻麻……”
任司曜见他哭的厉害,只觉得心头揪的难受,可偏生,他连给他擦眼泪都不敢,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哭着迈动小短腿往麻麻身边跑。
“等等……”
定宜冲到等等跟前,一把将他紧紧抱住,等等哭的抽噎,却还不忘记对麻麻说道:“……麻麻,等等不和陌生人说话……等等乖……”
定宜眼泪直往下掉,几乎要把等等给揉到怀中去,她不停的亲吻着等等的头,“等等最乖了,麻麻最爱等等了……”
等等就渐渐停了抽泣,乖巧的靠在定宜怀中,小声说道:“……那等等今天可不可以吃一颗巧克力?”
定宜害怕他长了蛀牙,是很少让他吃甜食的,可等等却最喜欢吃巧克力……
“等等今天很棒,麻麻让等等吃两颗好不好?”
定宜带着泪,却又笑着亲了等等一口,等等立刻眉开眼笑,在定宜怀里又蹦又跳:“麻麻最好了!”
母子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旁人看了都觉得温馨甜蜜,可这一幕,落在任司曜的眼中,却让他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他的脑子仿佛打了结,不能思考,任何事都不能想,完全变成了空白!
这个孩子……对温定宜叫mama,他是温定宜的孩子?
那么……他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任司曜只觉得脑子里懵懵的,半天都不能回过神来,是不是,是不是三年前那个孩子……
根本没有死,没有被打掉,她一直都瞒着他?
这个念头一旦蹿出来,就再也无法遏制,任司曜站在一边,望着相拥的母子俩,眸子里渐渐有了丛生的火焰……
苏明媛当然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微微咬牙,上前一步轻轻拉了拉任司曜:“司曜……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温小姐……什么时候有个这么大的孩子了?”
任司曜却下意识的将手一甩,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逼人:“温定宜……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孩子是不是,是不是我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哑,可定宜抱着等等,只是耐心的安抚着他,直到小人儿脸上泪痕擦干净了,定宜方才抱了等等站起来。
她的目光平静的从苏明媛脸上滑过,要苏明媛忍不住的眼皮微微一跳,眸色加深,她不由得掐紧了掌心,唇角的纹路微微的有些下沉。
定宜却是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后,她收回目光,静静望着任司曜:“解释什么?任公子想知道什么答案?”
她的平静,却像是在他烈火炙烤的心下又加了一把柴,他霍然震怒,上前一步死死按住她单薄的肩,近乎咬牙切齿一般嘶吼出声:“这是不是我的孩子,温定宜你说这是不是我的孩子!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他的激动和愤怒,却越衬出她此刻的平静镇定,只是,只有定宜自己知道,她抱着等等的手臂,已经颤抖的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