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大典被破坏了,所有皇亲国戚都被赵饮马带人护着,往京城的方向走。一路上有不知道情况的人在问生了什么,周围的禁军难得地体贴,把主祠堂里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哭笑不得,池鱼又觉得这种亏欠人又还不上的感觉很糟糕,蹲在角落里,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沈故渊看了沈青玉一眼,后者微微颔,寻着机会隐在了人群里。
沈故渊在皇陵里四处安排人,他们人很多,皇陵里空的墓室都得用起来,不然塞不下。刚走到最后一个偏僻的墓室,就看见个白色的影子。
季亚栋手里的士兵比整个京城的防护加起来还多,也正是有这个底气在,他今日才会让孝亲王做选择。等了这么多年,实在是等不及了,若是能武力解决,他才不管这黎民苍生!
沈知白小侯爷如同鬼魅一般坐在空空的石棺上,眼神空洞,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打击。
“哼。”沈弃淮嗤之以鼻:“只要季亚栋在我这边,你们就拿我毫无办法!”
“这是怎么了?”沈故渊挑眉:“装鬼吓人呢?”
“是吗?”沈故渊走在旁边,压根没看他:“王爷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今日生的事情,这么多人都看着,可不是轻易就能交代过去的。”
听见他的声音,沈知白拳头紧了紧,二话不说,飞身过来就打!
这姿势有点羞辱的意味,沈弃淮恨声道:“沈故渊,你今日绝对不会活着回去!”
沈故渊挑眉,侧身躲开他的攻击,看了一眼他红红的眼睛,也没多说话,陪他过了几招。
众人闻言,连忙七手八脚地把沈弃淮举在头顶往外走。
半柱香之后,沈知白后退几步“呸”了一口血沫,恨声道:“你作为长辈,也不会让让我?”
说罢起身,拍手道:“把咱们的悲悯王爷抬起来,回京城去吧。”
“以下犯上,不给教训不长记性。”沈故渊斜眼睨着他:“谁惹你了?”
俯身下来,沈故渊眼波流转,勾唇认真地道:“我带你看看真正的宁池鱼吧,你错过的,可不止是一个女人呢。”
“没人惹我。”闷声擦了擦嘴角,沈知白坐回了石棺上:“就是有点急,不知道池鱼什么时候能嫁给我。”
胡说八道。沈弃淮看着他道:“你就是想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沈故渊一顿,白他一眼:“现在生死关头,你还有心思急这个?”
“你当然不清楚。”沈故渊摇头:“宁池鱼聪明伶俐,远在余幼微之上,只是对你信任依赖太过,活成了个傻子。她在你手里是个傻姑娘,在我手里,可会是个了不起的英雄呢。”
“我出生那天,父王找人来给我算命,算命先生就说了。”沈知白低笑:“说我一生为情所困,难有大志。”
“你以为你这样说本王就会信?”沈弃淮嗤笑:“她完不成是她不想完成,宁池鱼可是我亲手培养出来的杀手,她有多少本事,我会不清楚?”
在他眼里,皇室颠覆不颠覆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更想陪池鱼多说会儿话。
沈故渊嘲讽地道:“因为你给的任务总是太难,压根没有考虑过她的安危。一个人保命都困难的时候,自然更完不成你交代的事情……”
沈故渊摇头:“你也是个情痴。”
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了这个?沈弃淮皱眉看着他。
“皇叔。”沈知白看着他:“您没有感情的吗?”
站起身,沈故渊将幼帝放进孝亲王怀里,拂了拂袍子看着他问:“你知道先前你给的任务,池鱼为什么总是失败吗?”
感情?沈故渊摇头:“没有。”
地上的沈弃淮不屑地看着他:“王爷的如意算盘未必打得响,方才赵饮马已经传令让护城军去罗藏山了,你们想等援军来救,怕是等不到。”
天下人的姻缘都在他手里,所以他不能有感情,这是老头子说的。一旦有了感情,随心所欲地牵线,红线必乱。
您就不会往南走两里地再交人?反正他们带的人也有三千,外头强压,大不了鱼死网破。
执掌姻缘的天神,自己都是没有姻缘的。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自家皇兄一眼,沈故渊道:“往南两里就是京城。”
可恨宁池鱼还当他是妖,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来这红尘里历劫!
“这……”孝亲王皱眉,低声对他道:“咱们现在唯一的筹码就是他,就这么把他交出去,他反手继续打咱们怎么办?”
叹息一声,沈故渊转身想走。
“准备得倒是挺充分啊。”沈故渊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把悲悯王爷送出去吧。”
“您撒谎。”身后的沈知白道:“会叹息的人,都是有感情的。”
“王爷。”赵饮马焦急地进来道:“外头少说八千人,要求悲悯王爷出去,不然他们就要压进来了。”
脚步一僵,沈故渊皱眉回头:“我叹息了?”
沈青玉变了脸色,祠堂里其他人都皱起眉头。
沈知白重重地点头:“心有所思。”
“交代?”沈弃淮抬头看着他:“如今的你,凭什么同本王要交代?本王是大权在握的王爷,你只是条丧家犬。”
不悦地皱起眉,沈故渊道:“你听错了,我只是冷得呵了一口气。”
“啪——”玉坠落地,竟然直接炸开了,虽不至伤人,但声音极大,外头守着的士兵瞬间齐齐往里头压。
“是吗?”沈知白深深地看他一眼:“那就当是我听错了吧。”
牙齿终于勾到了胸前的细绳,沈弃淮冷笑一声,咬断绳子将那玉坠扯着往门口的方向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