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见白寒来了,知道这是夫子的得意门生,上前恭维了几句。
一众人都互相捧着臭脚,气氛倒是十分和谐。
上座的夫子也训导了白寒几句,大抵是说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之类的套话,白寒跟着说了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说话间县令大人来了,夫子行了礼,便将上座让了出来。
县令却笑眯眯地推拒了,继续让白寒坐在上座来表示自己重视有学之士。
夫子也没推辞,转身坐下,同县令有来有往地闲聊起来。
白寒作为夫子的亲传弟子,自然不敢离开,跟在夫子身边端茶递水,自然是得到了不少人羡慕的眼神。
县令看向夫子身边侍候的女郎,眼前一亮。虽也是在考试查检之时见过白寒的,只是当日书生众多,她怎会仔细看一个前来应考的读书人。
而今再见,就不再是混迹在人群之中平平读书人一枚了,而是能拔得头筹的才能之士。
她之所以眼前一亮,不光是白寒才学可观,实乃是相貌端方。
成绩好的每两三年就能出几个,但这般眉目如墨的却是十几年也不一定能碰上一个。
这等小地方对相貌看的少,说到底是个弹丸之地,老百姓都埋在几个碎银上,自是少有看这些皮相。
殊不知州府京城那些富庶繁华之地上,一副好相貌能有多少便捷好处。
她作为一县之最,眼界自是比县里的都都宽广。
且不说那些个家中富足,吃饱了附庸风雅的商户爱好美人。
就拿读书人最看重的做官来说,那过了殿试三甲榜中等官的贡生里,就有因为相貌好而留在京中任职不必等官也不必外调的;亦或者是同等才学,因为相貌好过同人而排官先行排上的。
县令看着白寒甚是满意,怪不得这老夫子都这么大岁数了还非要收这么个徒弟,人家老人家浸淫官场多年,想必更了解这其中的门道,挑徒弟的时候兼顾了才学和样貌。
县令笑眯眯道:“这便是白寒了吧?不单是文章写的漂亮,人也很是清俊。”
白寒做了个见礼,而今他是秀才,自是不必跪县令的,但礼数也要做全:“后生白寒见过大人,多谢大人夸赞。多谢大人赏光来参加小儿的百日宴。”
虽然白寒清楚县令大人其实并未为了她而来,一来两人不熟也没什么交情,小小书生能和县令大人有什么交情?
二来她如今不过是小小秀才,也没什么资格说自己才华横溢,有什么大作为。
县令能来,应该是因为她的恩师来了,才卖个面子。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想来若是没有恩师来给她撑场子,今日这席面也来不了这么多人。
“今日是白寒的喜日子,不必拘着礼,你们都是本县的乡绅耆老。”知县望向了几个举人,转而又看去年轻书生:“诸位都是才俊。往后县里的文育可都还要望着大家,今日难得在白秀才中一聚,当是轻松愉悦才是。”
诸人一道称是。
县令同白寒招招手,一派长辈未有官威的慈爱模样:“白秀才,快坐下。听闻你要参加明年的秋闱,今儿可要同县里的诸位贤达耆老认认脸,学有不通之处当多请教。”
白寒应声道:“后生谨遵知县大人教诲。”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读书入榜不单单是自家自族的体面,那也是我们松花县的门面,本县还需得你们扬才是。”
“吾等定当刻苦读书,不枉大人所望。”
县令乐呵呵的,又同几个乡绅拉起些县上读书教育的事情来。
杜衡瞧着今儿作陪的年轻人都是县府一些官吏的子孙,童生秀才的都有。
“西北战事初起,兵部同朝廷请囤军粮,各府县需得尽数上缴粮产。上头重视此事,知府大人近期会下各县巡收粮食,此乃一事,届时知府大人前来必将还会巡查教谕各项事宜,还得各位相迎陪同才是。”
白寒听到话题从县里的教育又说到了上头有巡察的事情,不免提起耳朵细听。
在书院里早有耳闻西北战事吃紧,恐起战事,没想到终究还是打起了仗。
虽说西北距离他们府县遥远,战火也烧不到此处,不过提及战事百姓难免心中恐慌。
一处开战,若是国库空虚,到时候少不得四处征收粮食,更不济还要增长赋税,苦的究竟是老百姓。
话题无非是县城里科考,税收等一系杂事,说到要紧的少,主要还是给县令拍马屁。
白寒听的寂寥。
在这头陪了约莫是半个时辰,外头鞭炮声轰鸣,吉时到,到了龙凤胎出场抓周的时候。
县令和一众上宾可算是挪了窝,白寒也总算得以脱身去瞧瞧自家的亲亲宝贝。
阿九穿着绸缎面料的天青色长衫,怀里抱着肉乎乎的白团子,眼跟前是一条长长的桌子,上头放了好些小玩意儿。
有毛笔,砚台,小木剑、木枪,算盘等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阿九也不偏心,把两个小娃娃一起放在长桌上,端看两人要去抓什么小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