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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老少,都是她熟悉的族人,却都用一种极端陌生的眼神看着她。木苒苦笑,季芳的手段虽然拙劣,却实在再有效不过。忽然,人群从外围自动分开一条通道,木老太太拄着拐杖走在最前头,在她身后,季芳坐在轮椅上,白衣长裙,黑发捶胸,恬静地像位仙子。木老太太走近木苒,她垂首看她,平静地问了声,“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木苒抬起头,刚想解释什么,视线对上木老太太的双眼时,她忽然明白过来,事变发生前,木老太太送她出门时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木苒,你会恨奶奶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木苒震惊万分地看向木老太太,嗫嚅道:“奶奶……您……”木老太太将一只手压在木苒头顶,一句话也没有说,却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木苒看向木老太太,再看向周围围拢的族人,对这些往日异常熟悉的脸,突然之间便觉得陌生起来。陌生得好似从未相见。和木苒他们一起驻守东山门的一位族人跳出来,对木老太太说道:“族长,我们亲耳听到谛听在临死前向木苒求救,还说十几年前,前任族长的死也是她一手促成的。”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嗡嗡嗡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为什么木苒会是叛徒,山外的那些凶兽都是她引过来的吗?”“这孩子小时候就无视族规离家出走,她本来就不是在我们族里长大的,她的心思谁能知道?”“听说她小时候爱慕着她的养兄呢。”“难道是由爱生恨所以伙同凶兽杀了他们夫妻吗?”“先不说这心思,小小年纪就能想到那样的计谋,真是可怕。”“木潸不是她养大的吗?”“那孩子也不知情吧?知情的话能容得下她?”“听说了吗?和她一起回来的那个男人也杀了我们的人。”“谁?他杀了谁?”“是丁师父啊!到现在都没有人敢告诉木潸!”“天哪!这些无耻的外族人!为什么要让他们接近我们的村子!”季芳从木老太太身后转着轮椅出来,木质轮椅转动的时候会发出咕噜咕噜的转轴声音,这声音就像胶水,沉默缓重地封住了所有人的嘴。广场的所有族人纷纷看向季芳。季芳整了整裙子,微微颔首,笑道:“大家可否听我一句。”她顿了顿,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满意地笑了,“我相信大家一定都感到疑惑,兆族从未亏待于木苒,为何今日她要背弃我们所有人,将我们全族所有人的性命陷于危难。”人群中不断有人点头附和。木苒冷冷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因倔强而显得不屈。季芳继续说道:“在真相大白之前,我和木苒相处的时间最久,很多人都已经听说过了,因为没有证据,我们又相互指控,因此我们俩从回村之日起就被关了起来,失去自由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兆族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我们是兆族人,是神之后裔,自然赋予我们代天受过的使命,却又任凭我们被人类围剿,被兽类攻击!为什么?我们并无过错!我们的身体甚至不容许我们杀生,可我们却在千百年间不断重复被杀被吃的命运,这是谁的错?”“人类不断地繁衍生殖占领自然资源,而我们呢?我们在一次次的自然灾害中家破人亡,又在一次次的人为灾难中妻离子散,我们名义上是高贵的神子,实际上却连最肮脏的鼠蚁都不如,我们的妇女辛辛苦苦生下一个孩子,在外头,却可能同时有三个成年人正在死去,如果你们愿意睁开你们的眼认认真真看待这个世界,”季芳的语调很平缓,她不是一个会大声说话的人,但是她说出口的每个字每句话却都重重击打在兆族人的心中,“你们就会发现,其实我们兆族人根本没有活过,因为我们一直都在死亡!”“看看你们周围的人吧,老人、妇女和孩子,男人们的白骨早已化为尘土,我们不求富贵名利,我们只求温饱与平安,我们像群丧家犬般瑟缩在深山老林里,日夜祈祷着不要被人发现,可有什么用呢?总有一天,我们的最后一个孩子也会死去,她的尸体无人可埋,于是会有成群结队的野兽为了争夺她的一块头皮而惨烈厮杀,这就是我们生存了千百年后所得到的结局吗?”季芳淡然笑问所有人,“是你们愿意看到的结局吗?”广场上的所有人都在沉默,年轻人们握紧拳头,老人们唉声叹气,孩子们睁着懵懂天真的眼,不安地看向这个世界。季芳笑了笑,忽然问道:“为什么我们之中会产生所谓的叛徒呢?”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她。“其实我们之中根本不存在叛徒,只存在想活下去,不想活下去,想怎么活和想怎么死的区别而已,想活下去的人会睁开眼睛去看到真实的残酷的世界,不想活下去的人已经得偿所愿,想要向敌人屈服而活还是屈服而死?亦或是战胜敌人而活和杀死敌人而死?”季芳摇摇头,微笑道:“我们之中没有叛徒,只是选择的结果不一样罢了。”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写出我想要的那种感觉……谢谢你们不离不弃……☆、55“在我们之中,有哪个人是真正得到过家庭的温暖的?”季芳环视众人,淡淡说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母亲因人而死,我的父亲郁郁寡欢出门远行,从此再无音讯,我是被我姐姐一手带大的,可是我姐姐最终的结局你们也都知道。我常常想,如果我们的每个孩子都像我们这样长大,那么在我们不断退避人类退避兽类的过程里,我们丧失的,难道仅仅是自由吗?我们连孩子的幸福都没有办法保证。”“在我心底里,真正渴望的生活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希望我的父母能保护我,我希望我能在充满好奇的年纪里走出这座大山,去看看外头的山川和河流,我希望我的双手不会因为练剑而长满老茧,我希望我背下来的是唐诗宋词而不是凶兽图册,我希望在我出嫁的那一天,我的父母高高坐在堂上,我的兄弟姐妹将我围绕,我的丈夫可以真正伴我终生,而我不会在下一个天明醒过来时,怅惘地发现这一切竟然都只是个梦。”季芳微微笑,轻轻说道:“该死的梦。”人群中有人怔怔落下泪来,有人捂住脸,低低地哽咽着。木苒仰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心头堵胀。自由。谁不渴求自由。木老太太站在一旁,拄着拐杖的五指紧到发颤。“……我们该怎么办?”人群中,有人低低问道。“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杀了他们!保护我们的孩子!夺回我们的土地!”“杀……吗?”“要不然呢?等着被杀被吃吗?”“可是……”议论纷纷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问道:“那木苒怎么办?”所有人不约而同望向被绑在正中央的木苒。“叛徒!”有个小孩扔出了一粒石子,受过训练的兆族孩子,即使只是扔石子,也像子弹一样精准地砸在木苒额头上。木苒的额头立即红了,她抬起头,尽量维持声音的冷静,朗声说道:“我不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季芳!你们不要被她……呜!”咚。又有一粒石子不知从哪个方向砸来,砸中木苒的面颊,逼得她住了嘴。木苒吐出一口血唾沫,冷冷地看向面前的人群。有个男人站出来,用同样冷淡的视线瞪向木苒,“小时候就抛弃过这个家族的人,有什么脸回来?”“族长夫妻的死也是你造成的!”又有人愤怒指责道:“小时候就总躲在深山里,以为你是不开心,没想到居然和凶兽做了朋友!”“呸!竟然将我们出卖给凶兽!”不知是谁在人群里高喊了一声,“这样的人留着有什么用?只会祸害子孙后代!”有人开始附和,有人还在犹豫,有人冷冷看戏,有人义愤填膺。木苒望着眼前的人群和他们涌动的面孔,原本还愤怒不平的心,渐渐也平静下来。原来到最后,她依然只是一个人。原来到最后,她还是没能离开老树林里的那个巨大树洞。心口中央那个原本就存在黑洞在人们的喊叫声中渐渐被拉扯出更大的缝隙,冷风呼啸着往里头灌去。木苒冷得打了个哆嗦。季芳伸出双手,轻轻压了压,待人群安静下来,她转着轮椅坐到木苒正对面,轻声问道:“木苒,你选错了路,现在回头,还不晚。”木苒抬起头,直勾勾看了季芳半晌,最后冷笑道:“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你要带着他们下黄泉,何苦拉上我一起?”季芳俯□,双手捧住木苒的脸,亲昵万分地贴近她的脸,恬静笑道:“傻孩子,你至今还愿意为他们的愚蠢而生气,不正说明了你对他们爱得炙热吗?”木苒瞪着她,咬牙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季芳低笑道:“是与不是都无所谓了,我只要他们落棋不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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