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槐脚步也只是一顿,而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寝殿。
她可不怕。
姜容景现在就是一个纸老虎,除了她和小福子没有谁会听他的命令。
他就是真的想一刀捅死她,前提也得是能打得过自己。
小福子怕啊。
都要怕死了。
见姜容景拿刀要追出去,都成筛糠似的跪在地上,抱着他细弱的小腿不肯撒手,就怕自己撒手了,姜容景真的一刀杀了冬韵姐姐。
“殿下恕罪,冬韵她就是过于忧心殿下,情急之下没了分寸,求殿下莫要怪罪。”姜容景越是让他撒手,他抱的越紧。
姜容景本就年龄不大,再加上瘦弱,又生了病还没好,身上没多少气力,想把他踹开也都是有心无力,思索着要不要给他一刀。
“殿下不知,您生病的这两天,冬韵唯恐你出了万一,每日都吃不好睡不好,昨天看您昏迷不醒,更是急的要掉泪,无奈之下去求了三公主赐药,您是没见,她为了您,把脑袋都嗑红了。冬韵对殿下的衷心,青天可鉴,她也是怕你晚上身边没个人伺候,忧心您出了什么事,这才不顾殿下的命令守夜的,求殿下看在她全心为殿下考虑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小福子说了这么多,盛怒的中的人根本就没听进去几句。
他是有多蠢,才会觉得他生气是因为守夜的
事?
见姜容景迟迟不语,小福子哭得更是悲恸,“殿下——”
姜容景眼皮子跳了跳,忍无可忍的怒骂,“滚!”
小福子欲言又止,还想再劝。
殿下还要责罚冬韵姐姐吗?
好在还没有笨到老虎屁股上拔毛。
他抹着泪出了房门。
门一关,撒了丫子跑到青槐房门前。
轻拍了两下门,“姐姐?”
过了一会儿房门才被人打开。
看着她红通通的眼睛,小福子一时悲从心中起。
抬手握着她的手腕。
掌心的血已经清理了,伤痕遍布的掌心里,这道新的伤痕依然很是惹眼,他哽咽着说道:“很疼吧,姐姐想哭就哭吧。”
青槐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嘴角噙着笑摇头,无声说没事。
青槐没哭,他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小福子不管不顾的抬手抱住她,脑袋埋在她的肩膀,放肆哭着。
“都说进宫就能填饱肚子,一点都不是这样的,要是有下辈子,我宁愿当个小乞丐,也不要进宫。”
什么填饱肚子啊。
每天天未亮就要爬起来做工,三天两头挨饿不说,还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因为一句话就得罪了什么贵人,脑袋搬了家。
姐姐长得这般好,要是没有进宫,也一定能找个老实的夫婿嫁了,生个一儿半女,过得十分幸福,又怎么会被药哑。
他为自己委屈,也替青槐委屈。
青槐摸了摸他的脑袋,无声安慰。
他有些难为情的低头抹着泪。
明明是来安慰姐姐的,怎么反过来让姐姐安慰自己
“姐姐这两天在房里养伤吧,殿下那边我来伺候。”
青槐颔首,又对他表示道,既然姜容景不肯喝药,那余下的一剂药就不用再熬了,留着吧,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