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会有事的,这个样子才是她的本体,况且她也该休息了。”裴松之眉目款款,语气温和,“她也是我女儿不是吗?我自然也会心疼她。”
连山月一脸吃了苍蝇般恶心:“说这话你都不心虚,你真的这么想吗?你不过是因为……”
后面的话被她咽下,别过头不想再说,十分生硬地转折:“走吧,不是要去看流星陨落吗?”
裴松之却没有那么体贴,“因为什么,你怎么不说了?”
说出来,她心知肚明,从妫成璧恢复记忆并站在他对立面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就没有多少了?还是说连山月知道,裴松之对妫成
璧不过勉强算是爱屋及乌,若非连山月,他不会多看一眼?
“你管我说不说!我不想说就不说不可以吗?”
裴松之低头一笑,不再说什么,好脾气地和她一起往外走,眼看她走错路,裴松之停在后面,“你走错了,那里不是出去地路。”
连山月的心情更加不好了,拔出剑负气道:“我偏要从这里走!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我自己开路!”
裴松之拱火般赞扬:“连姑娘好气魄。”
一时之气,脑袋发热,十年前裴松之就告诉过她不能这样,尤其不能在愤怒的情况下做决定——管他呢!裴松之烦死了!
在她发怒之前,裴松之向她扔去一柄剑,一柄重剑,连山月怀疑他可能想用这把剑砸死自己。
连山月手中的软剑是用来杀人的,抹脖子割动脉快准狠,天然的优势让对手难以逃脱。裴松之扔过来的仿佛是礼仪剑,不是战场杀人,倒像是君子的配饰,要用的话也多是跳劈一类。
她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裴松之慢悠悠开口解释:“不是要开路吗?这把剑省些力气。”
真是贴心。
连山月掂了掂,用来杀裴松之说不定也能省些力气。
这么自信直接给自己送剑吗?她能杀死裴松之的概率很小,但绝不为零。
一瞬间的杀气显现裴松之怎么会察觉不了,但他毫无反应,反而走过来握住连山月另一只手拿下她的软剑,重新替她缠在腰上。
身高的差
别,裴松之低头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像某种大型的野兽,这种程度的低头,仿佛将自己的咽喉送了上来。
连山月竟然没有生气他若有若无的试探,反而若有所思,裴松之做完这件事,重新和她拉开了距离,暧昧的气氛却仍在。
裴松之重新将目光从她的纤细的腰上移开,看向她的眼睛。她竟然在微笑,像是从前他在森林里见到的某种紫色的毒花,散发着甜腻醉人的芬芳,“这么规矩,都不做一些别的事情?”
“你要是愿意的话。”裴松之说。
连山月面上的微笑三千,表情重新归于冷淡。
很显然,她并不想,一句试探罢了。
夜晚还未降临,裴松之拿起一根短笛,吹起了悠长的曲子,在乐声中,深山浓雾慢慢消散。连山月终于看清了所在之地的全貌,像一颗人类的心脏。
这颗心脏是深色的,石头的黑色、土地的棕色、枯枝的黄色,凄凉又荒芜,这里并没有什么绿色的树木,低伏在地上的野草也半生不死,没有一点生机。
只有从留月居延伸出来的海棠花,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贫瘠的土地对它而言似乎充满了养分,连山月从来没有将锅开的那么茂盛的海棠花树。
连山月收回目光,“流星什么时候到来?总不会让我在这里陪你等一辈子吧?”
那也没有什么不好,裴松之想。
不过不可能,麻烦总是会自己上门,若是不彻底清除,他
和山月哪里会有未来呢?
“晚上就有了。”裴松之说。
连山月坐着等了一会儿,期待流星雨早点到来,最好下一秒就是,她就不用在这里陪裴松之干等着了。
“看流星就是,你看我做什么?”
听到熟悉的话语,裴松之恍惚了一下,脱口而出:“星星没有到到来之前,看一下月亮也不可以吗?”
连山月扭头面无表情地吐槽:“你好恶心。”
和裴松之搭话就是个错误,不如看天,这天空可太好看了。
现代的时候,她没有见过流星雨——或许有,但她错过了,古代就更没有了。
连山月说服自己,看星星就是了,不管身边的裴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