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远、锦州相继发生兵变之时,袁崇焕紧急被调去救火。袁崇焕请发军饷。
但朝廷没钱啊,崇祯帝在文华殿召集大臣商议,大臣都请求动用内帑,崇祯帝不愿意。
周延儒揣摩上意,说:“以往边关守兵防止外敌入侵,而今要防士兵了。宁远士兵哗变,发军饷,锦州士兵哗变,再发军饷,这样下去,镇守边关的部队都要学样了。”
崇祯帝询问对策,周延儒说:“情况紧迫,不得不发,但得想个长久之策。”崇祯帝认为周延儒说得有道理。
过数日,崇祯帝又询问边军军饷问题,周延儒说:“军士要挟,不止为少饷,毕竟别有隐情。古人罗雀掘鼠,军心不变。今各兵止少他折色,未尝少他月饷,如何辄动鼓噪?此其中必有原故!”暗示骄横的武官闹事来胁迫袁崇焕,崇祯帝深表赞同。
当时“天威震迅,忧形于色”,大小臣工都不敢回答,唯独周延儒的回答能令崇祯帝满意,所以他“由此荷圣眷矣”。
周延儒自视圣眷,认为自己入阁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周延儒在外廷积极活动,还走后门结好于外戚郑养性、万炜以及东厂太监唐之征作为内援,志在必得。
但结果名单却没有他。
也没有礼部尚书温体仁,两人便把矛头对准了钱谦益。
因为周延儒得到消息是钱谦益的门人户科给事中瞿式耜从中作梗,这才让他们二人落选。
周延儒散布流言,称这次会推完全是由钱谦益的同党把持,温体仁更是上了一道《直发盖世神奸疏》,揭发与钱谦益有涉的钱千秋科举舞弊案,崇祯帝召见百官询问此事时,温体仁、周延儒都称崇祯帝被钱谦益的同党蒙蔽。
从此,周延儒与东林党反目。
前些日子,崇祯召见了周延儒从午后一直谈到深夜。
崇祯帝因钱谦益案件而暂停会推阁员,此番单独召见周延儒,显然有意让他入阁辅政。
但那些御史言官显然是不想让他入阁,纷纷上疏抨击周延儒,试图阻遏这种可能性转化为现实。
周延儒这才意识到不妙,失去东林党的支持,他开始在朝堂举步维艰。
但他想要重新获得东林党的支持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只能紧抱住皇帝的大腿。
周延儒为此十分苦恼。
张溥成竹在胸,“恕我直言,若无意外,挹斋公这次庭推依然无法通过。”
“为何?”周延儒惊问道,随即,他意识道失言,“呵呵,贤侄说得哪里话。”
张溥却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南京兵科给事中钱允鲸已经上疏。”
“其中直指挹斋公一向与阉党逆案中人冯铨有联系,目的有两个,一是以图大拜。二是以图翻局,即推翻逆案。”
周延儒大惊失色,“简直胡说八道,我与伯衡(冯铨)乃是同年故交,书信往来也只是谈论诗词,从来不言国事,这些都是莫须有的事情!”
张溥道:“我自然是信挹斋公的,而陛下也信任挹斋公,但那些御史言官会在乎吗,那些反对的朝臣又在乎吗,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借口而已!”
周延儒默然,他知道张溥说得是事实,他们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如此,这次庭推依然无法通过。
他想要入阁又没希望了。
相比起来,温体仁凭借着王永光那些阉党支持,还有座师韩爌关照,已经在内阁混得风生水起。
而他周延儒想要再进一步,却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