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担心你!”沫儿没好气地道。
夜寒烟想了一想,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去冒任何风险。我一直知道该如何给自己选择最好的路。”
沫儿没好气地道:“你知道才怪,先前是谁豁出命去装病的?若不是涵王爷的医术还说得过去,你这条小命早没了!”
不过话虽如此说,她却也算是勉强放下了心。虽然夜寒烟算是有“前科”,但先前那也是实在无可奈何才不得不冒险,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她主子又岂是一个可以轻易让自己认输的人?
终于说服了沫儿,夜寒烟也是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寻常时候,她并不打算拿自己的命去冒险,但不寻常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她相信蕙茹的细心,不会让她吃下任何不值得信任的东西,所以那湖仙菌的问题,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
她需要想的,是如何利用这点东西,做一件她已经想了很久,但始终没有机会去做的事情。
这日晚间的时候,甘露殿来了一个人,夜寒烟乍见之下,不禁吃了一惊,竟差一点要猛地坐起身来。
沫儿慌忙跑过来拦住,急得几乎要哭:“刚从鬼门关上回来,又作死!若是再晕过去一次,神仙也救不了你!”
甘露殿的小宫女见状忙跪伏在地,连连磕头,口称“奴婢该死”。
夜寒烟被沫儿强迫着躺下,喘了半日,才勉强平复了胸中的翻涌,含笑吩咐道:“快叫良儿起来。”
那个叫良儿的小宫女连磕了几个头才起身,满眼含泪道::“昔年娘娘救命大德,奴婢至死不敢忘。这些年奴婢日日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恩人善有善报,看来苍天果然还是有眼的……”
夜寒烟擦了擦眼睛,心中不禁也有几分感慨。
昔年她自己还是一个最卑贱的永巷宫女的时候,一时善心发作从祁诺清的手中救下了这个女孩,却没敢奢望今生还有相见之日,看来祁诺清也算得上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竟然真的因为她当然的一句话而放过了良儿……
但是,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未必还能像昔年那样单纯善良,祁诺清只怕也不是当年那个只考虑自己一时喜怒的君王。
昔年可以信任他,但如今呢?
夜寒烟淡淡一笑,心境已经恢复平静:“你今日过来,该不是特地来哭给我看的吧?”
良儿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地道:“皇上说,娘娘这里人虽然不少,但真正能替娘娘分忧的却不多,所以派奴婢过来照应一下,也好让皇上时时放心。”
夜寒烟唇角含笑,眼睛却下意识地向蕙茹看了一眼。
其实有蕙茹在,祁诺清完全不必再派别人过来,除非,蕙茹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
果然,一向端庄温雅的蕙茹,此时的神色有些黯然。她悄悄地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接着又若无其事地挂上一个惯常的温和笑容。
夜寒烟笑道:“既然皇上信任你,我也不好违逆了他的意思,你便在含英殿委屈一下吧。有什么不懂的事,就问蕙茹嬷嬷和沫儿姐姐,她们会指点你。若旁人有什么不对的,你便来跟我说。”
良儿忙欢天喜地地跪下磕头,又笑道:“奴婢可不是空手来的!皇上让奴婢带了个消息过来,说是娘娘听了一定欢喜!”
“是什么消息?”夜寒烟心中隐隐有了答案,不禁心急地又想坐起身来。
良儿忙道:“皇上已经下旨册封四公主为‘忠顺夫人’即日便可以出宫,随撒鲁尔王子回匈奴去了,前朝宗室之中的其他人,也已经无罪释放,皇上特地下旨准他们在京城居住,可以参加文武举,后人中有贤能者,擢忧录用!”
夜寒烟闻言不禁喜形于色,蕙茹和沫儿相互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了悲喜交加的神情。
良儿又笑道:“娘娘昔日落难之中尚有侠义之心,必定是大仁大勇之人,奴婢以后跟着侍候您,可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