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手买好所有的食品,因为不太会做食品的准备,特地请教了莫向晚和徐斯的另一个朋友关止的妻子蓝宁。
莫向晚和蓝宁都是比较擅长厨艺的,提前一天到江湖家和她一起把烤肉类腌制好。江湖学得很用心,人本来就聪明,一个下午就全部会了。晚上徐斯到江家过夜,她特地烤了蔬菜和鸡翅膀加菜,徐斯建议,“不如你跟着她们多学几天?”
江湖抽了几张擦手的面巾纸丢到徐斯腿上,“美得你,本小姐生来就不懂伺候大爷。”
徐斯擦了手,拽着她坐到自己腿上,嘴上还油腻腻的就亲了上来,江湖慌忙推着他的脸逃开,他嘘她,“我是为你好,免得以后应对家务压力大。你做什么事情都好,就是家务做不好,那得多丢人。”
江湖一边躲他一边嚷,“丢人?丢什么人?”
徐斯笑,“丢我的人。”
“呸。”
她终于被他捉住压到墙上,彼此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江湖推着徐斯,“省点你的体力,免得明天被你的哥们儿杀得片甲不留。”
第二天的活动十分欢畅,在巴士上,一众人的兴致就很高。莫北和莫向晚的大儿子莫非生性活跃,一路充当小主持人,请爸爸妈妈和各位叔叔阿姨轮流表演节目不算,自己还模仿周立波,自嘲了两句“头势清爽不清爽”,把大人都逗得前俯后仰。
关止小夫妻把他们的一对龙凤胎带了出来,不过一岁多的宝宝,已经能看出不同的性格。女宝宝很沉静,总是睁着大眼睛看着大人,大人逗她,她就笑笑,露出小门牙,让大人爱得不行。若是不逗她,她也能安静地看着大家。男宝宝就活跃得多,一路不停伸手要大人抱抱,也不怕生,就是不肯自己独自待着。
江湖见着有趣,把他抱起来,徐斯教她,“这小子好玩得很,你这样抱他,他会拍手。”
江湖学徐斯讲的那样,像荡秋千似的抱了抱宝宝,果然逗得他咧嘴笑起来,拍手“呀呀”叫了两声。江湖爱得不行,亲了亲宝宝,没想到宝宝也伸了脑袋过来亲她,弄得她一脸的口水。
江湖从来没有同这么小的小孩子相处过,虽是被亲了一脸口水,司还是很开心。徐斯掏出面巾纸替她擦了脸,转头嘲笑关止,“我就说你这儿子是条小色狼。”
关止凉凉地说:“会说话吗你?见过这么懂礼貌的小孩子吗?这叫礼尚往来。”
徐斯同他这几个哥们儿讲话就爱互相抬杠,一副互不相让的样子。但江湖能看出来他们的感情很亲厚,不禁暗自叹息,自己从小到大只在父亲的堡垒里称王称霸,生性总要胜过同学同事一筹,所以二十多年竟没有交到一个半个知心的好友,让人生平添许多寂寞。
同徐斯交往以后,尤其是自日本回来,他带着她认识了他的好友们,他的那些朋友们个个都家庭美满,性格有趣。
其实她很羡慕,所以每回的聚会都会很投入。许久以来,她不曾真正欢悦过,笑闹过。而她是实心渴望能够这样的。
这天的活动是在浙江的山区,风景秀丽,依山傍水,天气又很好。江湖订了开在深山里的五星级酒店,各项设施都很齐全。到酒店放行李时,徐斯才发现江湖给他们各自订了一间单人房,朝向湖面,视野极好。
他倒没多说什么,进房放了行李,然后带着众人爬山,到了半山腰的临湖打靶区。大家先在湖畔草坪上的烧烤区野餐,吃了很丰盛的一顿。然后女人们留在外头照料孩子和钓鱼,男人们则进去打靶。
莫北因为近视,所以并不太擅长此道,干脆换下江湖去玩。里头的徐斯和关止比试正酣,两人的环数不相上下。她替徐斯鼓掌叫好。徐斯换子弹时,回头冲她笑了笑。
江湖想,看起来他们出身相似,家境也不相上下,但他这位倜傥的公子哥儿的人生比她的要有趣味得多。譬如,她从来没有出来享受过这样的野趣和刺激的游戏。一来是没有伙伴,二来也是由父亲带大,天生少培养了她这份玩心。
徐斯教她给子弹上膛,如何瞄准,贴着她的身体,在她耳边低语,“今晚我去你那儿。”
结果江湖每枪都没中靶,徐斯在她身后看得直乐。
一天的游戏很酣畅,晚上大家又齐聚山里的农家乐餐厅,各种野菜和鱼头汤都很出彩。饭后回到酒店,江湖抱着肚子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她仰望着窗外的天空,繁星几点,落在山间,看起来是有好夜景的。她爬起来拉开窗帘,走到阳台上,伏在栏杆上。湖边树着一杆一杆的圆形路灯,好像一把珍珠撒在潋滟的湖面上,更衬出一片波光粼粼。
江湖的心情宁静,迎面的风也是宁静的。
隔壁阳台有人问她:“在想什么?”
徐斯也靠在栏杆上,笑着望着她。
江湖问:“你常和朋友一起出来活动吗?”
“差不多。”
“我觉得我的人生真是乏味。”
徐斯问:“怎么这么说?”
江湖说:“我小时候一直是一个人玩,长大了也是一个人玩。”
“你爸爸一定不放心你和别人玩,你是女孩,又有这样一个厉害的爸爸,和我不一样。”
江湖把下巴轻轻搁在手肘上,慢慢蹲了下来,高度就和一个小女孩一样了。
“我小时候也来过这样的地方,跟着爸爸参加这个研讨会那个颁奖典礼,这个签约仪式那个合作会议,他总把我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不管酒店是面对高山还是大海,我只有站在阳台里看看风景。他说,如果我一个人奔出去,跑丢了的话,就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