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辜撑着下颌观看,闷声哧哧笑了笑。
她或是少数几个没有上前叙礼的官员。
次坐于少帝御下的李持慎,似乎注意到她的笑。
长眸微压,考究锋锐的眸光在落到她肆意张扬的笑容上时,忽地凝了凝,而后若无其事地转开了眼。
宫宴进行到此时,也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根本不是替阒搠进行接风洗尘,而是让一堆碎嘴文人上前找他讲话,言语折磨他。
沈辜最受不住和文人墨客讲话,他们三句话不到就憋诗文古句,打过仗的就不耐听这些。
阒国想必没有这些文官,眼见阒搠脸庞越来越冷,沈辜也越乐不可支。
论折损人,还是他李持慎在行啊。
沈辜边笑边往御座上瞧,周昭觉得没,早躲开回寝宫自玩去了,是以众人中只有李持慎坐得最高,粱恩也次一等坐着。
她原先想看周昭,小傀儡近来闷闷不乐,心事十分重。
没见到周昭的人影,便收回目光,不想半途撞上李持慎移来的眼色。
两人俱都料不到这样巧合,先是怔了下,而后浮于表面地一笑,便各自眼神分别。
沈辜只觉得心下不再快乐,被李持慎的一眼晦气得不行,待下去也觉着无,不久便抱拳离去。
而李持慎神色凝滞地注视她的背影,右手不断抚摸着左拇指上的翠玉扳指,思绪复杂,不能为人所猜。
回军营,掌灯,照亮了屋里站着的两个男人。
沈辜见怪不怪地坐下,“算准我这会儿回来的?”
宗端拉开凳子,做她身旁肩靠肩地说:“等你半个时辰了,就知道你这人不会在什么宴会上待久。”
他坐下后,倒了杯茶递进沈辜手里,“清清口。刚站着就闻到一身酒气。”
沈辜接杯浅笑:“平生没什么喜欢,现在没仗打,还不允准我喝几口酒解乏了。”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宗端还待唠叨,被沈辜一掌捂嘴。
沈将军两眼笑盈盈,举了举茶杯道:“喝啦!怎我的宗副将一回家就唠叨我呢?”
宗端扯下她的手,低声说道:“是谁这么不让人放心呢。”
“。。。。。。咳。”
角落里响起声男音,沈辜才意识到在场还有个第三人。
“真是对不住哈哈哈。”
这事实是有。
两位大将军还会忘却个活人。
她紧忙拉着人一同坐下,又倒了杯茶水致歉道:“鬼面兄,冤枉您多站这么长时候咯。”
鬼面一袭黑衣冷肃,他垂眼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沉默了半刻,在沈辜的克制的笑声中捏起茶杯。
喝了她的茶,哪又再做何锯嘴葫芦,他起眼瞥了下她,又垂眉说道:“你要做的事,本主替你做了。”
沈辜闻言情致更是明快,“素知贵情报尤快,今日一见果真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