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澈云里雾里,跟在佘初白身旁停住脚步。
小合优哉游哉地抛着手中的棒球,朝郎澈投来一个赞许的微笑。
“不错啊,第一棒就能打到我的球。”
虽然被夸应该高兴,但郎澈直觉他要是敢说点什么,狗命可能会不保。
果然,佘初白没有温度地看向小合,连冷笑都免了:“真是辛苦你了。一个触身球能解决的事,硬是投了四次。”
按照棒球规则,如果投手的球击中打者的身体,那么也会自动保送挤垒。
不过,刻意为之的触身球是非常蔑视体育精神的行为,代表投手既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不在乎打者的安全,后续很可能引两队的械斗群殴。
小合云淡风轻地说:“早知道你会这么误解我,就不该留余地了啊。”
说完,意识到后半句话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过本身,也不指望佘初白会被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佘初白冷笑着回敬:“早知道你这么怕我,就不该把我放在四棒。”
主动的四坏球保送,代表投手十分忌惮该打者的实力,哪怕送他上垒,也好过让他挥棒打出全垒打,一次性清空垒包赢得更多分。
小合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没有开口。
还是继续让佘初白这么认为比较有趣。
因为那时候他考虑的根本不是策略层面的事,只是单纯的,个人恩怨。
绝对不能让佘初白有机会出风头。
第五局结束,白队追回了一分,但接着三个半局过去,依然还是七比四。
虽然比分没变,但场上人员的行为模式却悄然生了变化。
每队投捕之间的配球时间都变长了,小合也不再保留体力,认真挥棒跑垒,虽然最终结果是残垒下场。
明显能感觉到,两队人马都不再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而是暗暗较起劲来。
好胜心也会传染,一传十,十传十八。
第七局下半,小合维持着谨慎不失误的势头投出每一颗球。
二三棒被三振出局,佘初白走上打击区,露出一个异常开朗的笑容,洁白的牙齿反射着太阳光芒。
小合愣了一愣,本已做好投球姿势,又直起身重新调整了下握球手法。
【界外!界外!两好零坏,这名四棒的打击风格堪称生猛啊。】
一些坏球,如果硬要去打,结果就是如此。
正常来说,面对一名打者,投手至多有6次投球的机会,即3坏2好满球数。
但,对于错综复杂长达几百页的棒球细则来说,当然存在着许多例外。
例如,在长打情况下,第三个及之后的界外球,就不算好球,打者可以继续击球。
裁判从腰包拿出一颗新球,扔给投手。小合接住后,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界外!界外!界外,界外,界外……(打到一半硬憋回去的哈欠声)这是第几个界外球了……裁判的球好像都用光了,比赛暂停,双方选手都跑去捡球了,真是别开生面的一幕……活久见了。】
小合双手撑在膝盖上,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第十四个界外球,投球数快过一百了。
投手无疑是一场棒球赛中体能消耗最大的,职业联赛打一场能换五六个人。但这只是一场娱乐赛,所以两方的投手都是抱着完投的准备来的,并没有后补选手。
小合慢慢调整呼吸,想杀人的目光射向前方。
佘初白若无其事地垂下球棒,用球棒的顶端,轻轻点着自己的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