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憋着事情,有一肚子的问题,只等跳上床抱着人一点点盘问。
然而推开浴室的门走到客厅,我抬眼,发觉等我的人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手机,眼却已经阖上,呼吸平稳。
我脚步一顿,再迈步时,我放得很轻。
我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接着地灯昏暗的光线凑近他看。
他眼下乌青明显,应当是很久没睡好过觉。
燕鸣山是一个很讨厌随便的人。
然而在我的身边,他能穿着衬衫西裤,打着电话睡着在沙发上。
没人见过这一面的他,连我也很少看到过。
我想起回来前和付秋白见的那一面,和她对我说的那些话。
我自认为了解到骨子里的人,究竟还有多少面是我不清楚的,究竟又还做过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恶作剧般冲他轻轻吹了口气,我笑了笑,弯腰试图抱他到卧室。
上一次抱燕鸣山,还是高中送他去医务室的时候。后来燕鸣山越长越高,到了出于尊严考虑,我都不敢轻易尝试抱起的地步,我就没再有过这种企图。
站在沙发前,我吸了口气,抓过他的手臂。
我刚刚开始用力,沙发上的人却好像清醒过来,忽然扯住了我的手腕,往前猛地拽了拽。
“哎我……”
我哐当一下扑倒在沙发毯上,就趴在燕鸣山脸边。
睡着地人听见动静睁了眼,一下对上了我放大的面孔。
“上来。”他嗓子有些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嘟囔道:“上什么来,回卧室睡呗。”
“累。不想动。”
“这多挤啊……”我撇着嘴,身体却比什么都诚实,甩掉拖鞋爬到燕鸣山旁边躺好。
靠里的人翻了个身,手揽上我的腰,确保我掉不下去。头埋在我的肩上,没过片刻,呼吸又再次变得平稳。
“我是回来受难的吗?”我小声道。
这一觉下来,我恐怕腰得断掉。
我心里吐槽着还是时过境迁待遇不如从前了,搁以前燕鸣山哪会让我受这委屈睡沙发呀,盘算着后半夜悄悄溜走。
然而不知道是燕鸣山的怀抱太暖和,又或者是他呼吸打在锁骨的痒意催人犯困。
大脑逐渐昏沉,在不知不觉间,我也睡了过去。
说不上多舒服的一觉,奇怪的是梦却安宁而美好。
梦里有一片沉浮的海。
我躺在属于我的一叶方舟中。
画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电话吵醒的。
我正躺在床上,趴着埋在枕头里,想也知道是谁把我抱了上来。
我伸手去够床头的手机,拿起来偏过头瞄了眼,才发现没响。
有些迷惑,我撑着床头想要起身,这才发觉腰上重地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