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扶楹拉着嗓音,温软应声。
周嫣然不由得一笑,思及卫仲那个表妹,眉心蹙起。
能利用舆论毁人清白,心思定然歹毒。
但卫仲不知,竟还至她跟前,说了那副长篇大论,“表妹自小无了双亲,娇瘦柔弱,日后进门,你必要多多照看,莫要让她被院里的人欺负了去。”
周嫣然心底发笑,卫仲他……真真是蠢啊。枕边人的性子,竟是一点儿也瞧不出来,竟光冕堂皇寻她,说出那样一番话。
周嫣然笑意微敛,有些想不通。劳她聪慧了十多年,头一次在这事儿上栽了跟头。
她原先怎会答应母亲与之相看,甚至单凭媒人的三言两语,就认定这人品行方正,最后还应了婚事,生出嫁他为妻的心思。
她当时的脑子,莫不是被门给夹了?
周嫣然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心里计划着,改明儿寻个时候,行至卫府,好生会会那位表小姐。
瞧瞧那位表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妙人”。
扶楹不知嫣然心中所思,但见好友无事,便起身道,“周姐姐,天儿不早了,我就回了。”
“不多待会儿?”周嫣然问。
“不了。”
坐在马车里,盈玉双手托腮,打起了盹。
扶楹想起妇人那话,心思乱了。半晌,吐出一口郁气,罢了,多想也无法子,待回了府,遣人探查一番再说。
翌日晨起,薄雾还未消散。初春,天气乍暖还寒,凉风袭来,呼声近耳。
扶楹坐于条案前温书,许是早起了些,睡意又起。
盈玉从前院进来,俯身行了礼,道,“姑娘,马车备上了,夫人在前院等着您呢,说让您仔细收拾一番,赶忙过去呢。”
初春时节,除踏青外,寻个寺庙求签祈福也是常事。
每年这个时候,苏母都会领着家中女眷同去,去去恶念是一种说法,但更多的是为静心。
扶楹应下,“这就去吧。”
柳姨娘月份大了,恐生事端便留院里了。因着外出,万姨娘需在嫡母跟前侍候,她们便共乘一辆。
苏绾绾与扶楹关系愈发不好了,平日见了面,除行礼这等避不掉的事,话也不曾多说一句。
扶楹也不自讨没趣,领着盈玉进了马车。
因欲在圆通寺过夜,小厮丫头们也跟了一群,仔细加起来,竟总有二十几人呢。
昨夜下了细雨,路上不免有泥坑,土路难走,待到了圆通寺,已是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