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遥万念俱灰,连挣扎狡辩也不做了,双目无神地被押进了警车。
一场喧闹结束,宾客们戏也看够了,唏嘘着纷纷离开。
叶芝婳第一时间换下了婚纱,随后去民政局解除了婚约。
身心舒畅地拿起绿色的离婚证后,她才注意到身侧少年目光晦涩难辨,漂浮着深沉幽暗。
“……怎么了?介意我跟他领过证?”
叶芝婳难免慌了神,挽过他胳膊,“我也是为了瞒过他,做戏做全套嘛。”
祁慕白神色复杂地攥住她的手,一针见血的眼神如一把利鞘穿透她的心。
一字一顿。
“我是心疼你。”
她心底那些故作坚强的脆弱全被祁慕白硬生生拽了出来,破碎到不堪一击,“你在我面前不用强颜欢笑,不用讨好我,而是取悦你自己。”
“不管你跟谁结过婚,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你都是完完整整的你。”
她喉咙哽咽,猝不及防被他扯进怀里。
如果是以前的祁慕白,只会憎恨自己为什么比她小两岁,现在离结婚法定年龄还差一年多。
可现在。
他竟暗自庆幸,他还有大把时间来让叶芝婳想清楚,是不是真的爱他、需要他。
他不愿用婚姻捆绑约束她。
更不想打着爱的幌子,把她一辈子束缚在世俗的牢笼里。
她本该是旷野,是飓风,是夏日振翅欲飞的蝴蝶。
……
出了民政局。
叶芝婳收到了祁盛的信息,说祁慕白身上带着不轻的伤,如果可以的话,想请她去别墅坐坐。
她忍不住偏头瞥了少年一眼,他眉眼纯净无害,像什么都没生。
心底泛起细密的钝痛,像是心疼。
“咳…那个,我们去你家吧?”
她嗓音动作比以往都要温柔耐心,还贴心替他系上了安全带,像在哄生病的男友。
握着方向盘的少年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从和她相触的指尖到心脏都蔓过触电般的甜。
这么急?
他都还没开口,她就迫不及待等着见公婆了?
叶芝婳还不知道她一句话能让他脑补一连串大戏。
更不知道他动作快到已经暗中拍下了她给他系安全带的局部照,佯装若无其事到了群里。
吱吱:【照片。jpg】
吱吱:【没有炫耀的意思】
吱吱:【只是突然感叹一下,叶芝婳她爱我爱到不行了。】
魏延泽:【……】
宋彧:【……】
宋彧:【你确定她不是在照顾老弱病残?】
魏延泽:【慕哥,你这种情况多久了?我认识一个脑科医生,可以给你打八折。】
祁慕白难得好脾气地笑笑,只当那两人在酸他,没计较。
到了祁氏别墅。
像是要给叶芝婳在这里过夜做准备,祁慕白有些紧张局促,一进门跟她说了声洗澡就匆匆上了楼。
坐在客厅看电视的祁盛见了变态儿子那副洁癖样就无语。
这都十月的天了,还一天洗两回澡,房间里更是一堆去疤痕的药膏和护肤品。
叶芝婳看见本该罹患癌症躺在医院的祁盛,愣住了:“祁叔叔……”
祁盛笑了:“很意外吧?”
“这是那混账跟我商议好的计谋,为的就是瞒过陈遥,救出你。”
“所以那些新闻和葬礼也是你们设的障眼法?”
祁盛含笑点头:“是。”